秋菊的唇齿微喘。
安抚她好好养着,王仲俞方才一脸颓废的走了出去,对时老太太道,“娘,你找个乳娘给孩子喂奶,秋菊早产,必然伤到了身子,没事不要随便打扰她。”
“娘晓得!倒是你,儿子也见了,得赶紧去趟时家赔罪!”
王老太太说完,又怕刺激到儿子的自尊心,找补道,“这事儿说白了也是咱们心虚,地位又低,你就……”
“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爱卿言,是我对不起卿言,这是我应得的。”
王仲俞想把秋菊送走。
但一想到秋菊要和别的男人安度余生,他这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一个是深爱的女人。
一个是不舍得给出去,给他温柔乡陪着他放纵的玩具。
王仲俞迈着沉痛地步伐走向时家。
而此刻。
一晚的等候,让时卿言下决定道,“娘,我想清楚了,我要和离!”
她当初嫁给王仲俞,奔的是情。
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她娘给她塞了两个丫鬟,说总得给王仲俞纳个妾,留个后。
可王仲俞自己不要,义正言辞的说不想分出精力给别的女人,也不想她难过。
结果呢?
若不是叶妹子,她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当个傻子!
*
而此刻,时卿言嘴里的叶妹子这会儿过得可糟心。
她昨晚一回到宋家就被宋老太太给拎起了耳朵,气急败坏道,“你疯了!”
“不是,”叶枝枝差点没一巴掌呼过去,“您疯了吗?规矩呢?体统呢?你上来就揪我耳朵?!”
“你还好意思说!锦瑟给人家时姑娘治病治的好好的,你非要横插一脚!若是给人治出个好歹,你们就和时家结仇了你知不知道?!”
“那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瞎胡闹?!”
“我就是知道!明天起你不许和时家人来往,过几日宫宴,你随我进宫相看几个武将!尽快出嫁!”
宫宴叶枝枝肯定是要去的。
毕竟她被封为县主,怎么都得去宫里领旨谢恩不是?
这事儿她之前就和萧景珩说好了。
只是——
“我不嫁人,”叶枝枝开口道,“你放心,我也不跟你们辅国公住多久,过段时间我还要回村里呢。
我一个县主,我都有规划呢,你别管了。”
宋老太太,“?”
不是,我不管你是要上天吗?
“疯了疯了!”宋老太太摇摇头,没办法和一个天天臆想着自己是县主的孩子玩儿。
谁知道第二天。
宋老太太不好的预感就实现了。
原因无他。
而是御史中丞一下朝,哪都没去,径直黑着脸就走到了辅国公府。
点名要见叶枝枝和宋长佩。
宋锦瑟彼时正在屋子里摆弄着袖弩,闻言笑了声道,“怕不是叶枝枝给人治出了问题,殿下曾跟我说过,大雍的这些文官里,也就时大人脾气倔强。
便是天子做错了事,他都要破口大骂,死谏。
宋府得罪了他,时大人必然得从这里撕块肉下来。”
宋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匆匆忙忙赶去前厅,“时大人,都是误会!我已经找了锦瑟,让她继续给时姑娘看病。
咱们两家以前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
“宋老夫人!”时建功对着宋老太太行了一礼,开口便是王炸道,
“不必换大夫,叶姑娘的医术,那是扁鹊在世,出神入化。晚辈今日来宋府,也不是和宋府撕破脸的。
一来是是想认个干亲,如果叶姑娘不嫌弃,日后就是我与妻子唯二的孩子。
二来,就是想跟辅国公调派一些看家护院的能手,随我去一趟王家。”
别看御史中丞看着风光,其实月银也就那些,他是寒门子弟一路科考上来的,赚的银子,一部分还得去扶持时家宗族内有本事的后生壮大家族。
手底下虽然养一批护卫,但都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
若是和王家对起来,赢面不大,况且他岁数也大了,总不能亲自上手撒泼打滚,有辱文人风骨。
但这事儿对武将来说就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