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匪之事,钟离霄一行再次回到了黔都城中。
路刃嘉关在马车当中,由影一提审。
那个土匪寨所谓的二当家是个软骨头,一天一夜时间,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都说了。
原来黔都城守备早就与山匪暗通有无,黔都城郊的山匪寨也不止一家,而是十几个寨子拼在一起。
路刃嘉做二当家的寨子是最小的寨子,只有四十余个人,已经被钟离霄和沈倾城灭了口。
而最大的寨子是潜龙寨,约有上千号人,大当家叫龙虎,据说是黔都守备王尧永的过命兄弟。
同记药铺的掌柜也是他杀的,老掌柜面皮被他剥了下来做面具。
尸体如今就扔在后院的地窖里,准备过段时间见烂得没人样了再扔到乱葬岗去掩埋。
钟离霄听闻此事后面色沉郁,但是如今人在黔都守备的地盘,是以钟离霄传信都用上了暗卫们才用的隼。
沈倾城此刻不敢催促钟离霄,毕竟这江山社稷,钟离霄此刻并不是不上心的。
而沈倾城也没想到,前往济州一趟,竟会遇到此等蛀虫。
只是她也猜测若只是个小小的黔都守备,下令杀王爷这种事应当是不想他能够干得出来的。
他的背后,甚至是京中,肯定是有人的,如今抓黔都守备的尾巴已经不是难事。
难的是如何通过黔都守备,来钓出京中这条大鱼。
见钟离霄有些颓靡,沈倾城只是上前轻轻按了按他的肩。
此事他已经传信给了皇帝,有皇上钟正霆兜底,他可以放手一搏。
沈倾城贴服他耳侧道:“我有一计,你要不要听听?”
……
次日
黔都布庄门口
一个小贩询问身边的屠夫道:“怎么这一处这么多人围着?”
“嗐,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来的贵人隔这吵架呢。”
小贩伸长了脖子:“哎——让我看看?!”
人都有八卦的本性,更不用说人群中心的男女都精致亮眼。
沈倾城和碧芜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衣裙胭脂眉黛发簪。
钟离霄在一旁怒骂道:“本王出来是要去赈灾,而不是陪着你这妇人买东西,本王岂容你这般放肆!!”
沈倾城扬了声道:“你赈灾?你拿着赈灾的钱搁这喝花酒以为老娘不知道吗?!”
“贱妇!”钟离霄指着沈倾城鼻子道:“本王娶的是王妃,不是母夜叉,管天管地的,本王娶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沈倾城骂道:“好啊,你想休便休,老娘人在太医院任职,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是老娘休你,水性杨花的臭男人,呸,脏过鞋边泥。”
二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丫鬟小厮各劝一处。
正当沈倾城和钟离霄吵得口干舌燥正欲词穷之时。
人群散开,只见一个眉目英武的中年男子,身着官服走了过来,他踏着官步,头上带着乌纱。
身后跟着巡防的守卫,他上前冲钟离霄作揖道。
“臣黔都守备王尧永,参见靖王殿下,参见靖王妃!”
钟离霄和沈倾城互看一眼,冷哼一声,接着都对王尧永微微颔首。
王尧永看了一眼这对京城来的王爷王妃,心下有些轻蔑。
只道是皇城多草包,投个龙子凤孙的好胎,便能享尽荣华富贵。
沈倾城道:“莫叫什么靖王妃,老娘跟他从今日起便不是一路人。”
钟离霄轻蔑一笑:“本王也不想同你一路。”
王尧永脸色上不显,仍是毕恭毕敬地道。
“靖王爷与沈御医这边请,微臣消息闭塞,有失远迎,如若靖王爷与沈御医不嫌弃,还望下榻黔都驿馆,如今臣已经派人收拾好了。”
沈倾城高昂了下巴道:“走吧,我与他分房。”
王尧永拱手道:“是,这边请。”
钟离霄微微颔首,他一肩撞开沈倾城,那一下看着撞得重,事实上并没有撞得沈倾城有多痛。
二人眼神一霎交汇,相撞后又再次错开,二人心中的想法也都相互明悟了。
王尧永叫过身侧小厮,吩咐道。
“去,送他们二人回驿站,顺便叫桐华会的人盯着他们,黔都地界上不能出乱子。”
小厮送了二人赶到驿站,见到二人进了房才放心离去。
影一眼见着尾巴离开,猫一般落了地,上前敲了钟离霄和沈倾城的门,压低嗓音道。
“王爷、王妃,快出来吧,盯梢的走了。”
沈倾城遛了出来,悄悄蹿到了钟离霄房间里。
这也是沈倾城的计划之一。只有两人一开始便给王尧永留下夫妻不和贪图享乐的印象。
两人之后便会好行事许多。
沈倾城甫一进房间,钟离霄便上前,轻手轻脚地扶着她肩膀道:“如何,本王撞着你了么?”
她看着钟离霄一脸关切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无事地,也不痛。”
钟离霄满眼的关切,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刚刚那副样子,你讨不讨厌?”沈倾城亮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