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霄掩唇轻咳两声,微微别过脸:“可爱。”
沈倾城道:“我也觉得你可爱。”
两个人甜腻了一会儿,沈倾城才起身离去。
如今是非常时期,若是被人发现了两人人后关系不错,只怕是影响计划实施。
果不其然,沈倾城前脚一走,后脚王尧永的人便来递了请帖。
钟离霄拿过请帖,低声念出那个地名:“……摘月楼?”
男人拧起一双好看的眉,半张俊逸无双的脸色有些沉。
似乎是理解错了钟离修的意思,小厮露出来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
“守备大人知晓王爷后宅不宁,特地包下了黔都城最大的享乐之地,王爷不必担心,我们摘月楼的姑娘各个温柔如水……”
钟离霄犹豫片刻,微微勾起了嘴角:“既如此,本王便应下了。”
他心下一阵淡漠,眼中却含着些玩味:“希望这摘月楼,能让本王不虚此行。”
碧芜站在房顶,将房中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脸上带着些幸灾乐祸。
她听到此处,悄悄地敲开了沈倾城的窗口,沈倾城打开窗,碧芜便跳进来神秘兮兮地道。
“王妃,王守备要带王爷去逛青楼。”
沈倾城一不留神衣袖将茶杯带倒在地,但她神色还是定了定,她垂眸掩下眼中落寞:“我相信王爷。”
碧芜道:“奴婢也相信王爷。”
沈倾城坐到床边半躺下来,话锋一转道。
“你说,我要不要为了做戏做全套,去捉个奸,要不要给他一巴掌,用多大力道呢?”
碧芜听完后,眼角抽了一抽,王妃的上一句话,还是当她在说笑好了。
……
摘月楼
楼中此刻沸反盈天,张灯结彩地铺了满街,姑娘们身上穿着薄纱,冲过路的人招着手。
王守备在不远处候着钟离霄,见人来了,远远地作揖道:“臣,参见靖王。”
钟离霄为了显得风流些,专程从行李中拿了把扇子,外骨骼的合金扣在一身深紫色锦袍上。
锦袍扣着深黑色大氅,更显得人气度不凡。
半张连俊逸无双,剑眉星目,落在摘月阁女子的眼里,和街上这些泛泛之辈是天壤之别。
一位红衣女子携着香风飘来,乌发半散,身姿摇曳,她半倚到王尧永身上,道。
“爷,这又是哪位贵客,真俊啊,妾身之前从未见过这般有气度的男子。”
王尧永指了指钟离霄,拍了拍女子的臀-部笑道。
“这位可是大贵人,京城来的三皇子靖王爷,傍上他,有你红袖的好日子过。”
钟离霄此时此刻闻着这刺鼻的香粉气味,更加觉得这摘月楼名不副实。
只是他面上不显,任由红袖倚在他怀中,深吸了一口气,僵着手搭在了红袖肩上。
红袖在他怀中娇怯道:“靖王爷,到楼里坐坐吧,这在外头,奴家可冷着呢。”
女子未等他动作,掀了钟离霄大氅一角,正要进去避避风,却被钟离霄猛然推开。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钟离霄面沉如水道:“这等货色还要送到本王手里,王守备是在质疑本王的品味?”
红袖一脸气恼,王守备却在此刻心念电转,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忘了这茬。
眼看靖王妃那相貌,便知道这靖王爷不是一般地挑嘴。
红袖虽不如王尧永想得多,但倒是做皮肉生意的,不一会便换上了笑脸。
“既然王爷看不上奴家,那便更要到楼中坐坐,众姐妹中红袖是最不出挑的,幸得嘴甜些,出来迎客倒是贻笑大方了。”
钟离霄不置可否,学着当年钟离霁的模样将折扇展开来又合上。
紧接着又将折扇置于掌心敲了敲。
王尧永了悟,躬身作出“请”地手势:“来,请王爷走前边。”
红袖领着一行人来到揽月厢房,这一处视角最好,抬眼望去便能得见漫天星斗,拥月入怀,是以称“揽月”。
钟离霄走进大堂,掀袍落座。
因着红袖的先例,姑娘们此时此刻也不敢随意往钟离霄身上贴。
只是糕点茶水一应往这桌上,都想尽办法在钟离霄跟前露了脸,谁道钟离霄竟没有一个看上的。
钟离霄只觉得烦闷,他此时此刻有点怀念沈倾城身上那淡淡的药香,没有这么艳丽也没有这么刺鼻。
就是分外地好闻舒心。
红袖此时上前来,附在王尧永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王守备稍稍展颜,对钟离霄道。
“王爷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钟离霄不明所以:“怎么?”
王尧永道:“嗐,这不是,王爷来了,摘月楼的‘月亮’今日都挂牌了么?”
紧接着王尧永又同钟离霄解释道:“这摘月楼每三年选一次头牌,每次的头牌便都称‘月亮’。”
红袖在一旁笑着接话道:“是,如今的‘月亮’便是白檀姑娘,我已命人去唤了,白檀姑娘听说王爷前来,可是欢心呢。”
红袖话音未落,一身着白纱的女子便抱着琵琶翩翩而来。
她生得芝兰一般柔美,行步间犹如扶风弱柳,面覆白纱更显神秘清幽。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宛如懵懂幼鹿,泪痣点缀其间,不见半点妖媚,反而平添一份楚楚可怜。
女子略略一福身道:“奴家白檀,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