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把行李箱递给她,女人顺手握在了手里,轻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那人的精神好像不太好,说话声都软弱无力的,“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去。”
倒时差虽然人会难受一些,可总比无限期的拖延着要好,徐伽‘嗯’了一声,转身把门卡放在感应器上,"滴滴滴”,房门打了开,声音继而传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话音落下,人往屋子里走去撄。
果然是霍曼臣住的地方,房间里带着一股清香,不浓不淡的,落地窗拉开后,湛蓝的天空印在她的瞳孔里,远处一座教堂吸引了她的目光,在那座建筑旁人来人往的,徐伽眯了眯眼睛,那是...
伯尼尔大教堂?
虽然没有去过,可是在瑞士里那样特色的教堂看多了,也足够让她审美疲劳的。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虽然地方时不时的能够走动,可徐伽还是觉得她的两条腿像僵了一样,木木的,在浴缸里泡了足足半个小时后,才从里边起身,整个人连头发都没有吹干,便倒在了柔软的软床中。徐伽不知道,在她和霍曼臣的门房外始终有人盯着偿。
“哎,你真不用这么紧张,这儿所有房间的隔音效果都是一流的,你在里边唱ktv都没人听的见。”丹尼尔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圆的道。
看霍曼臣那紧张的模样,就差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听旁边的人在做些什么了。
“你怎么会来?”霍曼臣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对面沙发里躺着的那个男人,明明是一脸正派的外国帅哥的模样,可为什么总喜欢说些中文,而且一副‘我真的很懂你’的态度,更不可思议的,这货居然是这家豪华型酒店的少东家,明明可以靠颜值来生存,却偏偏要靠什么自己的努力。
“还不是为了你吗?”一身黑色运动服的丹尼尔坐起了身,“让你来那么多次你死活不来,现在来了,还带了个美女过来。”
他到底是来度假还是来泡妞的?
在丹尼尔的家族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这副模样,每天都安心做他的好好医生,调戏调戏心仪的姑娘,享受享受生活,这家里的产业他倒没了什么兴趣。
那外国帅哥的目光绕在他身上已经好几圈了,他的现状资料早前已经传了过来,情况...并不好,男人忧心忡忡,“什么时候去我医院做检查?”
“去是肯定会去的,只是有一个事情得麻烦你。”一丝狡诈闪过霍曼臣的眼睛,他低声在那人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惹得对方眉头紧皱。
“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我这么一个正直的男孩子怎么能为了你去说谎呢?你知不知道说谎是不对的…”
霍曼臣拿出手机,翻开了微信找到了一个女性图片的女人把她推荐给了丹尼尔,“这是上次你有兴趣的那个伦敦律师,她很难追,所以你得费点功夫了。”
再看丹尼尔的脸色,那叫一个大写的尴尬,这女孩的联系方式霍曼臣一直不肯给他,现在却双手奉上,可他怎么会这么没有原则呢?
顿了顿,他一脸严肃的道,“你这算什么?我是这么没有品的人吗?”
“不过谁让你是我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丹尼尔帅帅的笑了一下,魅力四射,“女人要追,你还是得跟着我得方案去做个检查。”
毕竟他还这么年轻,难不成真要在轮椅上睡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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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走后,霍曼臣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便小睡了几个小时,再次醒来是9个小时以后,长期守在他身边的人早已从外边回来,那人驻足在门前不往进走,目光带着怜惜注视着平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轻声道,“他们住在英格酒店,他订的两个房间。”
“他们去哪,查到了吗?”
话音有些吞吞吐吐,“暂时还没有。”
时间太短,根本查不到些什么。
“派个人24小时守在那酒店里,该拍的照片全拍下来给我。”霍曼臣说的很累,时差并没有调整过来,话说完,便扬手摆了摆示意他出去。
顾萧言离开z市,比他早到达瑞士,更何况他的身边还带着方悦心和一个小男孩,这一切都已经很是蹊跷了,更让他不解的是徐伽的态度,对于这件事情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顾萧言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骗过她呢?
才思考了不一会儿,霍曼臣便再次陷入了睡眠,最近他好像很容易累,精神也很不好。
翌日8点,温柔的阳光早已照在了徐伽的身上,这一觉睡了10几个小时,很暖很饱,她到底身体底子好,换了衣服又化了淡妆,才去隔壁的房间找他,只是还没敲门便被门口盯着的人给拦了下来。
“徐小姐,霍先生还在睡,没有起。”
徐伽讪讪收回手指,这么多个小时,他还在睡?
“你把门打开吧,我进去看看他就出来。”他身体不好,徐伽还是担心,这才开口和对方商量着。
她既然这么说,开门自然也没什么问题,“那您小声一点儿。”
门开了条小缝,徐伽挤了进去,屋子里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阳光都没有,她惦着脚尖朝卧室里走去,门没关,霍曼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很浅很短。
他的头发长长了许多,显得人很不精神,软软贴着皮肤,霍曼臣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紧锁在一起,两只手牢牢的抓着被角,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褪去了在她面前伪装的那些微笑和强势,他说——
“小伽,我爱你。”
徐伽的心脏忍不住的剧烈跳动着,了解和亲眼见到却又是两码事,他这么脆弱,脆弱到根本容不得别人对他有半点的伤害,仿佛那一丁点的伤害就足够他消化很久,可是伤他心最深的人难道不是自己么?
还在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里低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双手紧紧的握着被角,看起来梦里有让他害怕的事情,徐伽赶忙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胸口慢慢安抚着他,男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眼睛也睁了开,看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时,诧异的惊呼,“小伽?”
“嗯,是我。”徐伽放低了音量,“我来找你,你还在睡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你是做噩梦了?别害怕。梦境都是相反的,你在梦里的那些悲惨在生活里都会给你相反的回馈的。”
“是么。”霍曼臣直直的望着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她这话里的真假性。
她说对了,他确实做了噩梦,梦里是出车祸的那一幕,霍黎苍在他身边鲜血淋漓的躺着,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而徐伽,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后便转身走掉了,走的毫不留情。
他想喊,想哭,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她丢下他转身离开,他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好在他醒了,她来了。
徐伽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安慰的动作转变为十指相扣,察觉到这一点,徐伽尴尬的松了松手指,轻声道,“我扶你起来,吃过早餐后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丹尼尔已经来过了电话,所有的检查项目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他们到了就可以开始。徐伽在霍曼臣的手机上看到了丹尼尔的照片,长得帅又年轻,而且说话轻佻,不禁让她产生了一点儿忧虑,“这么年轻的医生,专业么?”
“要不,还是去伦敦找宴北川吧。”至少也图个安心。
“不用。”霍曼臣倒是很相信他,“他的不羁都是装出来的,在他那个家族里,不装根本没办法活下来,你懂的,复杂的豪门生活从来都是存在的,他想过简单的日子,就得用点儿笨办法。”
这一点,徐伽倒是认可的,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你这么信任他,他万一把你给坑了怎么办?”
男人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你以为我在所有人面前都会这么的掏心掏肺的吗?”
“没人比你更能坑人的,要论坑人,谁能比得过你?”在他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宠溺,连责备的话说起来都是带着心疼的情绪,“你欠我那么多,你要怎么还给我?”
她坑了他的,岂止一点点身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