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因为霍黎苍而满存愧疚的那颗心,好像也很陌生了。
霍曼臣订的机票是和顾萧言出差同一天,只不过他的航班是凌晨出发,而她的则是中午出发,差了12个小时而已。
出差前一天,顾萧言在卧室里整理随身带的衣物,几件衬衣,两件外套,东西少的可怜,不一会儿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就带这么点东西?”
男人背对着她颔首,“嗯,就这些。”
男人出行不比女人,女人出行跟搬家似的。
徐伽进了屋,坐在床边上看着他蹲在地上整理东西,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底深处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时不时的弥漫出来,让她很不安偿。
“这次出差,邵助理会随行么?”若在平常,徐伽定不会细究这么多细节,人和人之间总该保持着距离,朋友是这样,夫妻也是这样,留有空间,大家才能好活,可现如今,这话被她问出了口,丈夫听来只能认为她在担心他,或者是无心的发问,可只有她心里清楚。
如若邵长杰不跟着一起,那她这不在国内的事情瞒的便更加辛苦了。
似是察觉出她的留恋,顾萧言的动作停了下来,一道身影压在了她的面前,“怎么,舍不得我了?”
顾萧言顺势坐在了她身旁,拦着她的腰便把她挪过了自己的腿上,每天吃的不少,可她抱起来怎么还是这么轻,身上的骨头都在硌着他,女人长长的两条胳膊搭在他肩头,凑近了些道,“你想的美。”
“你看惯了国内的东方美女,一下子出了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热情姑娘难道不会让你垂青,多看几眼?”徐伽眼睛里带着坏笑,开始打趣他了。
顾萧言自从接手顾家事业,国内国外来回跑早已是常态,“这么说,你想让邵助理和我一起去?”
这丫头的鬼心思,无非是怕他迷恋于异乡的美女景色。
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顾萧言倒放松了许多,侧脸贴在她脖子上,出声道,“你怎么这么霸道?”
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还得找一个人来陪他。
徐伽不再开口,只是弯着眼睛看着他,眸中带笑,十足看好戏的样子,她是霸道,有些事情她可以做,而他,不可以。
曾经不止一个人说过,徐伽,你这么没有安全感,迟早会把你身边的所有人都给逼走。
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是徐司恒,他对方悦心有求必应,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疏忽了他这个妹妹的,直到有一次他雨天晚归,徐伽撑着伞在徐家门前等了他三个小时,当他结束了甜蜜约会返回徐家时,这才看到了衣裳湿透的妹妹,当天晚上徐伽便发高烧,久久退不下去,急的他半天驾车前往市中心医院,陪着她挂水。
当初徐伽生病,徐司恒来不及细想些什么,可后来他才发现,她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在屋子里等,非要在门口等着让自己那么的可怜落魄,像极了没哥哥疼爱的小姑娘,那一刻,徐司恒只想狠狠的骂自己冷落了她。
徐伽生气难受,从不会跟他大吵大闹。
话转回来,徐伽的脸上笑意如春,顾萧言只得把手臂收紧了些,轻声道,“他会跟我一同去,所以这周你在家要乖。”
徐伽从他身上起身,轻‘嗯’了一声,似答应也似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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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黑,夜色浓重,顾萧言抱着怀里的妻子直到她睡熟,电话在他裤兜里小声的震动了几下后,便挂断了,顾萧言小心翼翼的掀了被角,低着头把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其实他想吻一吻她的眼睛,可这一吻下去,她一定会醒。
“小伽,你乖乖等我回来,嗯?”
他摸着黑出了门,又回头望了被子里裹着的人,这才轻轻的把门扣上,朝门外走去。
都说结婚是牵制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其实这话是对也不对,她若是他心头上的人,他必然会好好待她,婚前的那几十年的人生像白过了一般,在婚后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依赖她,迷恋她。
午夜航班,人都疲惫,邵长杰在顾萧言上车之前,还在往胃里猛灌咖啡,见他出了门,便开了车门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她呢?”车内昏暗,邵长杰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眸子里带着的情绪。
“方小姐已经在机场贵宾厅里休息了。”邵长杰回答迅速。
顾萧言的手机拿在手里,不知在看些什么,“现在再补订一张一起的票,你跟我一起去。”
这话一出,邵长杰倒是愣了神,出其不意,嗯,还真挺像他风格的,罢了,这点儿苦算什么?
当下拨通了电话,订票的速度很快,还好打得及时,在他这通电话以后,再想订同一航班的票只怕也不那么容易了,衣服随身物品,都可以去那边买,至于护照,呵,顾先生这样的举动早已不是第一次,他已经养成了随时把护照装在身上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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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航班的起飞时间相差12个小时,徐伽走的很匆忙,连行李都是临时收拾,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好带,银色箱子被她推着走,黑色帽子已经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庞,她没有化妆,眼下可以看到淡淡的乌青色,昨晚,她并没有睡好。
顾萧言离开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只是这意识终究被困意所吞噬,她很困,却睡的不踏实。
“就这么一点儿行李?”坐在车里,徐伽只看到了三个箱子,对霍曼臣来说,这并不是正常的出行。
霍曼臣把早餐递了过去,轻声道,“先吃早餐,这些只是随身要用的,其他的东西会慢慢收过去。”
说到底,她还在怕这是场圈套,骗她出去的圈套。
接过了早餐,草草吃过了几口,靠在背椅上,她又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眠,睡了大概15分钟左右,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来电的人是安敏,她的来意无非是两个,怕徐伽一个人寂寞,也是受了自家儿子出差前的嘱托,要她帮着照顾自己的妻子,徐伽对于这个婆婆,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她思想年轻,不似那些老古板一般,思维守旧,对他们的事情也鲜少过问,她整天在忙自己的事情,度假秀恩爱也是常有的。
闲聊了几句,徐伽便挂断了电话,喜欢自己的人是顾家奶奶,她才是那个和她同一边的人。
头等舱里,霍曼臣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徐伽坐在他旁边,“去过瑞士么?”
女人摇了摇头,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很多,也不差一个瑞士了。
后来飞机起飞,徐伽闭目休息,两个人竟相对无言的坐着,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个小女孩闯入了她的视线,不是因为那女孩长相甜美,而是因为她在走道上玩时,跑的太快,摔倒在了徐伽身旁。
当下一摔,小女孩便委屈的眼含泪珠,她的眼睛很大,跟芭比娃娃一样,徐伽把她抱了起来,抬手把她裙子上的灰拍干净,柔声的安抚着小女孩的情绪,有人哄了,她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崩溃起来,埋在徐伽的怀里哭的很伤心,小女人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却一点儿明显效果也没有。
直到她的母亲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小女孩这才止住了哭声,从她怀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怀里大哭。
她的母亲很有礼貌,和徐伽道了很多次谢,当小孩子真好,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表现在脸上,喜欢了就去做,不喜欢了便拒绝,勉强自己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去做。
小女孩总是容易让人觉得心疼,过了很久,霍曼臣才道,“以后希望我也可以生一个女儿,女儿贴心,我的女儿我肯定会把她给宠上天。”
“你会有的。”脱口而出的便是这句话,可话说出了口才发现有些不妥。
“是么…”霍曼臣低低的回应她,嗓音里全是满满的羡慕。
女儿,他只怕这辈子也不会有了。
儿女双全从来都是种幸运,他从来都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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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天气比想象中要阴沉许多,到达的时间是凌晨,马路上车辆都很少,接机的人是霍曼臣的人,他们提前一天过来准备他过来住宿的地方。
霍曼臣身体不好,经过了长途飞行已经疲惫的很,一下飞机便立刻去到了酒店里休息,他们的房间都在同一层,酒店的最顶层,徐伽和他的房间相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