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女声传来,“有效果不就得了,还管他谁说的,英雄都不问出处的。”
话罢,目光瞥了瞥站在一旁不动的邵长杰,声音挑高,“还不快去?”
说完了还不够,还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顾萧言,一副“我在为你好,你别不识好歹”的模样,顾先生倒也由着她的性子来,她关心他,总比她不管他生死的要好。
夫妻俩交换了眼神,相视一笑,徐伽拽着黑色裙角起身往他面前一站,“好看么?撄”
这样的小黑裙,经典又内敛,她很喜欢,身后传来服务员的笑意,“这条裙子还有件大红色的,您要不要也试试?”
徐伽红色裙子很多,她也偏爱那样招摇耀眼的颜色,随即拒绝了,顾萧言顿了顿目光,肤白皓雪,黑色和她形成了强烈对比,这样穿出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存有理智。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没来的及出声,倒被一旁的霍曼臣抢了先,“我记得去年跟我出席的那次聚会,你也是穿了同样的一件吧?黑色不适合你,还是红色适合你。”
那倒是,黑色太过内敛,有种低调的马蚤气,倒不如红色张扬,美的艳丽逼人偿。
女人的身影往试衣间走去,“把红色那条包起来,不用试了。”
徐伽在换衣服,倒是没有见到外边两个人的剑拔弩张。
只是很久以后的一次聚会里,她再穿上同款类似的小黑裙时,被那个吸血顾倒是好好给虐了一顿,那一次她身上被他虐的全布满了红痕,整整一个礼拜她都不敢穿裙子,长袖长裤过了夏天。
出来时,霍曼臣已经离开,邵长杰在一旁刷卡,倒是顾萧言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仅喝了一口,便搁置下来。
这茶太差。
“他呢?”女人端起他刚刚喝过的那杯茶便端起来喝,口渴死了。
“走了。”
“哦...”
这么快就走了,出现的奇怪,走的也奇怪。
邵长杰拿着包装精致的纸袋走了过来,顺带着连卡也一并交给了顾萧言,“你先回去吧,好好过周末。”
“好的,顾先生。”时间还早,邵长杰也很高兴,还能来得及回去安慰安慰自己的女朋友。
手袋被徐伽握在了手里,两人往外边走去,却是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不再逛逛?”
长发抖动了几下,“不逛了,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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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侧的景色不断后退,车内的人清目看着景色,喉咙里一阵发痒,忍不住的咳出了声,咳嗽声很克制,坐在副驾驶座位的人还是扭过来看了看他的脸,神情很关切。
刚才那个顾先生说话那么的不客气,霍曼臣还是好脾气的包容了他,更令人不解的是,霍曼臣为什么要先离开。
霍曼臣的人生里,几乎是有3分之2的时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属于那个人的目光,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时而忧心忡忡,时而郁郁寡欢,时而又兴奋不已,可是只要徐伽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一天,那他的快乐就会维持一整天。
就像突然被浇过水的植物、像突然出现了彩虹。
“这么看着我,是有问题要问我?”收回目光,霍曼臣的目光已和平常一般的淡漠疏离,永远带着提不起来的兴趣。
话在齿间转圜半天,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罢了,讪讪的回了头,几分钟后听到身后人的吩咐,“帮我去约瑞士的丹尼,我最近会去拜访他。”
丹尼尔的名字他并不陌生,30岁的瑞士男人在医学界里混的风生水起,曾经几次三番想代替姜薇过来照料他的身体,却都被他严词拒绝。
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这个时间去找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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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霍曼臣的电话,是在晚上8点30,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阵阵微风的声音,“你在外边?”
徐伽应了声,“对呀,晚饭吃多了,顺便出去遛遛自己。”
她的嗓音飘在风里,似把甜美都揉了碎,身上的衣服一天天的薄下去,连白天的时间都要比以往常,夏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电话那端的人无声的笑着,侧目望着远处路边那个人影,长发披肩,穿着随性,一个人在路上,黑色车常驻她身后,悄无声息,像鬼魅,这车停在这里已经好几个小时,终于盼来了该来的人。
“小伽,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听到了这句话,徐伽反倒安心了许多,至少证明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听进去了一些,“你说。”
“你之前的愿望,我会满足你。”叹了口气,霍曼臣的语速缓慢,这句话说的难以启齿,一旦说了出来,再想有退路可就难了。
“你继续。”
“我的条件是,你得亲自陪我去一次瑞士寻医,那边有我熟识的一个医生。”
徐伽的愿望,是想要他出国就医,可这一去,即便他有心,他们之间想要再见面的机会也会减少很多,她的愿望是想要他好起来,更希望他可以在伦敦过他自己的日子。
她想要他放弃,只是下个月她马上就要去报到,这时间冲突的很。
像是为难,女人半天没有回音。
“尽管从来没有开始过,可我仍然希望我们之间有一个值得回忆的结局,小伽,你不能这么坏,连一个回忆都不肯给我。”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一次我们单独出行,好么?”
最后一次,单独的出行。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给到她的。
去报到,瞒着顾萧言,出国...
短短几分钟内,徐伽的脑子里已经把这事给过了一遍,就这么趁她老公不在的时候陪他去了瑞士,虽说是有正当理由吧,可是还是感觉不好。
怎么办?!
电话里久久得不到声响,霍曼臣眸子里的那个女人已经由刚才的站着转为靠在一旁的墙边了,看样子很为难。
“好,时间你定好了通知我。”徐伽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人一转眼已经站在了顾家门前,按着门锁上的密码,“霍曼臣,希望你言而有信。”
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久久未曾发动的车才和这房子擦肩而过。
言而有信,他会遵守,答应她的事情,哪一次他没有好好遵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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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之前的残局已经被人收拾干净,难得在这个时间点,顾萧言选择在客厅里浪费时间的看电视,他向来都工作忙,自从新年以后连顾家父母都没有来得及按时探望,现在却坐在电视前发待。
可徐伽知道,他虽然人没有回去,但每周给家的一个电话都是按时的,从未有过推迟,每一天送去顾家的水果或一些讨安敏喜欢的一些小玩意也会准时送到。
他是孝顺的。
徐伽喜欢孝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得自己欣赏,可她不知道的是,徐家每一天也会收到同样的东西,他准备东西从来都准备两份,照顾着她的父母感受,却从没和她讨过好。
见着她进来,顾萧言的落寞才刚刚结束,“去了这么久,不怕被坏人拐跑了?”
走了那么久,她的嗓子里早已冒了烟,来不及回答他的话,急冲冲的往冰箱的方向跑,开了冰箱门,一瓶冰水便被她拧了开,灌在了嗓子里。
顾萧言皱了眉头,女孩子吃冰不好,偏偏她受了国外的影响,贪凉贪冰。
“你这么个喝法,你的姨妈会准时来看你么?”男人颀长身影站在她身后,身姿灼灼修长,双臂环着胸。
喝够了,这女人才转了身,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似在说他多管闲事。
“我的身体呢,坚强的很,习惯一旦形成就没办法改变,如果硬是要勉强自己来改变所谓的那些个坏习惯,那人生里还有什么乐趣?”
生活习惯里,所有的一点点小坏习惯都能让人不适应,有的人不能吃甜,有的人不能吃辣,有的人只能对着喜欢的饮料暗自流口水,她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来改变呢?
那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话倒是说的顾萧言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她脑子里的歪论,总是一堆堆的,潇洒肆意,一点儿都不受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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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之前,顾萧言好像格外的热情,每一晚都不肯放过,争分夺秒的来欺负她,对此,徐伽是一点儿怨言都不敢明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