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江河如此反复,李静姝当然心中生气。
既然答应不了,就不要承诺啊!
可是李静姝也知道丈夫是什么身份,忙得也都是正事,自然没有阻拦。只是幽怨地留下一句。“我不是妲己,你又不是商纣王。你能耐大,又能替儿孙做几代人的事?”
江河赶忙抱头鼠窜,逃离延寿宫。
刚出延寿宫,江河长呼一口气。在李静姝面前他没有还嘴,然而这个消息,真的是相当于几代,乃至几十代人的事!
这件事不是别的——朱受把蒸汽机做出来了!
终于!
江河废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每年靠着黄澄澄的粮食金钱供养出来的团队,总算给江河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
在江河讨蜀的这几个月里,以朱受为主导的蒸汽机研发团队终于研制出了第一款蒸汽动力机。由于尚且存在一些问题,该动力机只能用于锻造钢铁等不需要精密动力的事情上。
然而这已经代表着江河在工业化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正如雪莱的那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去启明工坊的路上,江河思绪万千,仿佛已经看到了工坊里工人一同劳作,当他们走出工坊,眼前是一片繁华的霓虹街道,无数汽车驶过……
马蹄的哒哒声,穿越了整个洛阳。下了马车,射声将军齐凌带领两千名精锐弓弩手把整个工坊包围了起来。太仆刘昚带领三百名金甲武士,贴身护卫。
这个太仆刘昚是谁?
就是跟随江河多年,还在江陵城头舍命救下江河的刘铁牛。当了皇帝之后,江河遍封百官,刘铁牛这个自冲锋队起就追随他的人,他自然不能冷落。
因为刘铁牛常为江河驾车,太仆一职稳稳地落在了刘铁牛的头上。然而作为之前的九卿之一,放在现在也是三品的大员,刘铁牛这个名字明显不太文雅。
尽管刘铁牛很不愿意,也不愿见到因为自己折损了新朝颜面,也咬牙认下。
昚字通慎,无论驾车还是护卫,都当以谨慎为先,这个字还是刘铁牛自己挑的,江河问起原由。刘昚道:“这个字不光俺不认识,最有学问的申老先生也想了好大一会才知道!”
“俺这么做,那些欺负俺不懂文化的酸儒问起俺的名字,也能让俺笑一笑他们了!”
“哈哈哈哈!”江河听闻,指着刘昚笑个不听。
因为太仆是崔钧父亲的官职,一直有着子承父业习惯的华夏,崔钧的梦想自然也是能成为太仆,故而在业余,也长与刘昚打交道。渐渐学得三分脾气。
抵达了工坊,崔钧一身金甲,威风凛凛。眉峰之下,两颗黑漆漆的眸子十分灵动。
作为皇帝的贴身侍从,金甲武士不光是要武艺超群,更要相貌得体。若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些金甲武士都可以组团出道,说不定还能圈粉无数。
亲自为江河搬下,下马凳。挑起门帘,身着黑底金纹龙袍的江河,从黄金马车中出来。
朱受和一众研究人员在工坊们跪成长龙,江河上前命其平身。
“研制好了?”江河有些狐疑,毕竟在公元二世纪搞出来蒸汽机,实在太过魔幻。
朱受微微点头。“这东西,不太难!”
“好志气!”江河叹了一声:“不愧是我儿子!”
前世活了三十多岁,今生除去江大郎的十六年,也活了十年,将近五十岁的人,自然不在把自己为中心,而是转过头来想要多培养培养后进了。
虽然江河看上去不过三旬,在这个时空内,还能有三十年可活,也算是上天开恩了。
李静姝就常抱怨他,明明是不到三十岁的人,做事却像是个小老头。乃至于江河交回了他老伴这个称呼,床上爱称也不见了踪影。
朱受坦然应下,他是江河义子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不光如此,曾经认下江河为义父的那群人,如今活得可不要太滋润。
除却一些实在庸才的,但凡稍稍有点能力的,诸如成县肖澄,现在都TN的成了朝廷四品大员,而且刚刚又办了件大案子,眼看就要升侍郎了。
“那领路吧!让朕看看这蒸汽机的厉害!”江河前世是没有见过正在运作的蒸汽机的,甚至在这蒸汽机面前,竟然还有些动容。
那白花花的蒸汽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喷薄出来,让江河心驰神往,只恨再也见不到那灯光璀璨的二十一世纪。
看着满脸喜悦的陪同人员,江河也难言笑意。
“这蒸汽机何时能下厂运作?”江河问起来。
朱受回答道:“父亲,这蒸汽机两个月前就下放到工厂里。我们是一边做着最后的检验,一边调试的。检查出来的毛病,也会立刻让人去更改。两个月下来,既没耽误产出,也没发生事故!”
“好!好啊!”江河一边惊叹着智慧,一边又感叹自己对于这个研发团队已经没有什么技术上的引导了。看着那精密的仪器在飞速运转,江河心中思绪万千。
“我打算成立一家皇家科学院,极力研究科学原理。这个担子,你先挑起来吧!”江河拍着朱受的肩膀,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人,竟然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
哪怕这个蒸汽机不如瓦特的蒸汽机精妙,甚至说只是一个刚刚可以用于工厂生产的玩具,但这一切对江河的冲击力远比什么系统要大得多!
系统是随他穿越而来的东西,而眼前的这架机器,却是因为江河而被实打实地创造出来。造物者没有制造什么蒸汽机。这是通过人类之手,凝集了人类智慧的产物。
当站在机器面前,江河才能由衷地感叹人类的伟大。
朱受没有拒绝江河的邀请,江河也相信他能做得更好。当天,江河在参观完工坊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在回洛阳的途中,在马车中换好妆容,带着刘昚和齐凌,驾着马儿奔向洛阳。
离开回宫的车队已远,齐凌还有些顾虑。“陛……”
“诶!和你说什么来着?叫我公子?”江河玩心大起,想着微服私访,走一走自己治下的洛阳,看看哪里还有欠缺之处。
“可带足了金子?”江河问道。
刘昚急忙回答。“带齐了,带齐了。足足十金,卖什么都够了。”
“那就好!”江河勒紧缰绳,夹住马腹,蹿了出去。马蹄才在松软的草地上,更是健步如飞。二人紧紧跟在身后,生怕江河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