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袁淑、王猛微江河带来了骑兵部队。
三人一致同意先向北方洒出哨骑,探查出韩匡的虚实再做打算。又过了两日,眼看着窦宪的部队即将抵达江陵城,江河也终于收到了前线的消息。
自数日前韩匡在野外击败了窦宪的七千军队之后,便继续北上,两日之内连克宜城、邔国。如今已经率军直扑襄阳,大有入寇南阳的嫌疑。
哨骑的报告再次证实了江河的猜想。如今的他已经完全可以感觉到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虽然哨骑眉头探查到韩匡部队的具体数量,可却也谈查出了个大概。
“那韩贼的军队,漫山遍野,属下等实在数不过来。那韩贼的军队盖在地上,就像蚂蚁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粗略算来,也该在十万以上。”
“好,你打探敌情有功,下去领赏吧!”一甩袖子,打发走了哨骑。江河愁容深藏,面如止水。
“诸位以为,这韩匡能有多少兵马?”
侍郎袁淑出言道:“蜀中富饶,韩贼已经窃据蜀中十年,实力不容小觑。兵力也当在十万以上,何况韩贼居于蜀中,南讨南蛮,西征诸羌。手下兵马也应当是骁勇善战之辈。”
“而我军此时主力尽不在荆州,江陵城只有六万步骑,守卫一地安定,倒还差不多。若是出城野战,如果没有天赐良机,也很难取得佳绩。”
作为营中品阶最高的文官,袁淑最先开口道出了眼下形势。得来江河的一句:“袁豫州之言,可谓道尽眼下形势矣!”
撇了撇营中诸将,江河只恨没有把常遇春带在身旁,如今身边也只有王寿、齐凌两人可堪一用。熟悉两人才能的江河,也不对两人报太大期望。
敌我兵力相差两到三倍,就算是岳飞、常遇春在此,也未必敢有把握说必胜。
见营中大将无话可说,江河有些扫兴。“眼下韩匡是铁了心要杀入南阳,若是任由其施为,那南阳子民怕是会遭了大灾。如今天下刚刚有了起色,则能被韩贼毁于一旦?”
“就算他有二十万大军又能如何?”
王寿被这话刺激到,抬眼看了江河一眼,又很快低下脑袋。他手下只有三万步卒,就算价格把六万步骑都交给他,他也实在没有把握能击败韩匡。
别说击败,自保都难。
“罢了罢了!如今之境,实在难为。”江河伸出右手,思虑片刻,终于点出来一个人。
“参军像是有话要说。”
王猛正要开口,被江河点起,引来大堂上所有人的目光。
向江河行了一礼。“主公。”又对堂上诸将抱了一拳,王猛才上前道:“某有一言,或许可解眼下之危。”
“哦?参军果真不愧军中智谋。只是不知计将安出?”王寿有些不信,眼下形势实在有些难以施为,这王猛从军不过两三年,如何能破解眼下形势?
要不是这王猛近来颇得江河宠幸,王寿这话还可以再刻薄两分。
可王猛是什么人?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宰相之才,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不假,王猛也没心思在这紧要关头和一个军中大将争什么。
“主公,韩贼携十余万众挺出巫峡,蜀中防守必然空虚。可用围魏救赵之计,佯攻蜀中,以解南阳之危!”八尺高的山东大汉王猛挥舞手中羽扇,倒真有点诸葛孔明的味道。
可此言很快就被心直口快的齐凌给否决了。“巫峡之险,无需多言。此前韩匡靠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裨将带着三千老弱就能抵挡住窦刺史的数万大军。”
“如今韩贼带领大部队出关,定然是在巫峡备下了强将精兵。若是我军全力进攻巫峡,韩贼只需趁我们进攻巫峡之际,分出一彪人马,和巫峡守军里应外合。那我军可就真的危矣!”
齐凌的话,也很快得到了堂上大多数将领的赞同,如今韩匡围攻襄阳,距离将领也不远,得知后路受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秉持着此种态度,让王猛有些下不来台。可王猛的本意并非如此,他淡淡一笑,眉头上的川字彻底消除。
“诸位误会某了!某之所言,并非举江陵之兵,进攻蜀中。”
“不从江陵调兵,还能从何处?”一个将领直接反问道,目的很明显,就是让王猛在人前丢进面子。
“自然是从毗邻蜀中的地方。除了荆州一路。还有关中可通往汉中,愿主公下令,调凉州兵马及关中屯田兵联合,分两路进入汉中。凉州一路佯攻吸引汉中守军,关中一路实攻,目标只有南郑一处!”
“若南郑一失,蜀中大门自开。韩匡就算打到南阳,也是没了退路。”王猛说罢,向江河微微拱手,示意自己计略出完。
这个计策江河不是没有想过。他第一时间把自己当初否决这个计划的原因说了出来:“自江陵道长安,中间二千里有余,驿卒昼夜奔走,也需数日才能传递消息。关中凉州之军,尽皆耽于田亩、边关之上,仓促准备,焉能克功?”
“就算最终可以夺下南郑,就这一路准备,怕是也得两三个月,才能收获效果,两三个月后,那韩匡早就打下了南阳。”
长叹一声。“可惜陈到不在此处,若是有他的精骑,就算只有五千,也可骚扰敌军,让其难以攻城。随军骑兵都是新建之军,又无骑将统帅!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王猛的计划很毒辣,可所需时间太长,江河可等不起。若是等得起这两三个月,江河都能从江南调兵过来。
“最近可有江南消息传来?”江河现在只想法正和陈到能给点力,早点把徐然的军队彻底消灭干净。腾出手来支援自己这里。
堂上将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江河,摇了摇头。
不对啊。
法正可不是孟浪的人,此前作战,他都会隔三差五向自己传送前线战报。如今到江陵将近十日,还是没有江南的消息。
不光如此,连荆州军的消息,也不曾听闻了……
正惊异之时,一名哨骑骑马闯入院中,门口卫士拦他不下,也跟来赔罪。
堂前卫士竖起长枪,把马上的骑士威胁下来。这一幕当让落入堂上众人的眼。江河起身外出,诸将紧跟其后。
“怎么了?如此慌张?”
那骑士脸上一脸悲容,抽出腰间长刀。
卫士还以为他要图谋不轨,长枪直指骑士的喉颈。
骑士像是突然失去全身力量,不得已用着长刀支撑起身体,半跪在地上。良久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又将领刚要询问,那骑士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快看看他怎么了。”江河见眼前事情奇怪,心生怀疑。
齐凌更是冲在江河身前,护住江河,生怕那骑士突然暴起伤人。
一名小兵缓缓走上前去,伸手去探那骑士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