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众人,堂上只剩下了江河、法正、瞿清以及两个道士。
净真正要说话,却让身旁净羽给伸手拦住。净羽向前进了一步,对江河行了一礼,道:“柱国,还请屏退左右。”
江河闻言不悦,道:“两位平章,是国之干城!总也能得闻天机吧!”
“某说的不是两位大人,而是柱国身后的卫士们。”净羽沉声道:“天机者,天所预王也!岂是愚者可以听闻的?”
“啪!啪!啪!”江河拍了三下手,竟然从房梁、屏风、窗户旁翻出十多个手持利刃的死士。
“这下总可以了吧!”江河可是被刺杀给杀怕了,多次遭遇刺杀的经历,让他拥有了组建自己的死士团之后,就时时刻刻在自己身旁安排死士保卫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行为甚至成为了习惯,要是净羽不说,江河都差点忘了自己身边还有死士这一回事。
“请柱国屏退左右卫士!”
“呵呵。”江河打了个响指。
从帷幕后面走出来一个身高将近九尺的关西大汉,身上便是刀枪创口,伤疤布满全身,腰间别着两把大斧,来到江河面前:“主公。”
“耿雷,你先下去。此间没什么危险。”
“诺,耿雷告退。”那汉子虎步龙骧般地走了。双腿踩在地板上,如同地震一般。
“这次总行了吧?”江河苦笑不止。
可净羽还是一板一眼地道:“还请柱国屏退左右卫士,好让某与师弟诉说天机。”
江河的脸唰地一下从满脸春光变成极寒冰域。
“你到底是谁?”
净羽长鞠一躬,道:“某不过是翠微山上一个小方士罢了,我与师弟窥测天机,正是为了早日将天机预告给您,若是您如此执迷不悟,那某便无话可说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可两人像是心照不宣,约定好了一样,当净羽前脚踏出的那一刹那,江河大喝一声:“都出来吧!”
三道黑影从江河身后钻出,吓得堂上众人面色一凝。就算是身为平章的法正和瞿清,也仅仅是猜测到了耿雷的存在,还从未见过耿雷出面。哪里想到江河竟然又藏了三个好手作为底牌。
这三人都是江河豢养的最精锐的死士,已经豢养快五年了,无论是杀人技术还是忠诚程度,都是无可挑剔的。
“孤已如此,两位真人总该说说所谓的天机了吧!”江河先是摆出一副笑脸,继而又带有威胁意味地道:“若是两位无事,来我这柱国府上寻底线的话,也不妨问问死字怎么写!”
净真可从未见过江河展现出负面情绪,虽然仅仅是带有威胁意味,背上也突然出现一层冷汗。赶紧上前拉过师兄,来到江河面前赔不是道:“师兄他闲云野鹤惯了,不熟悉洛阳局势,贫道这就为柱国述说天机。”
“慢着!”江河出言打断,指着净羽道:“你说他是你师兄?那你入门是得有多晚啊?”
“非也非也!”净真赶紧出言解释。“贫道十八岁就拜入师父门下,别看师兄看上去像二十多岁的人,今年其实已经四十二了!师兄可比我早十年入师门,养生有术,长保容颜,这才如此!”
江河闻言,却是不顾什么天机,直接向净羽询问道:“敢问有何保养之术?能如此年轻?”
净羽微微一摇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天机,这样的人会是贯通天、地、人的世间王者吗?
而江河见净羽摇头,还以为他不愿意说,便道:“真人若是能驻颜有术,孤可重金求之!百金不惜!”
“柱国,还是先听听我师弟要说的天机吧!驻颜之效,乃是敬奉天神,修行得道之体现,不是刻意求来的。”
“那……”见江河还要询问,净羽干脆闭口不答。江河问了几次,也就不再询问,转头看向净真,颇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天机啊?”
等了多时的净真立刻迎合,道:“贫道近年来屡屡窥测天机,可始终见到一幅混沌之景。直到近来,修行精进,才看出些端倪来。”
“快说快说!莫要吊人胃口!”
“遵命。”净真稍稍沉思片刻,便开口道:
“贫道窥测天机,见天地混沌而渐渐转为醇白之色。而这醇白之气,若隐若现,若虚若实,若散若聚。既凝聚起来,没一会便消散到一片黯淡。”
“直到这一丝醇白,转换为玄黄之色!整个气团开始变得激荡起来,继而所有白气一朝便为各种颜色,列阵四周。后来这气又再次攒聚为一……”
“然后呢?”江河听得不甚清楚。那团醇白之气如果理解为大陈的话,那那个什么玄黄之气和那五颜六色的气又是什么,复归于白气又代表什么?
“没……没了。”净真道行不够,只看见了这些。转头看向师兄,头来求救的目光。
净羽却是一脸不屑。“师弟,莫要总忙着俗物,观气之法虽然师父没交给我,我也知道你近年来没什么精进!”
“那师兄用的是?”净真闻言,露出不可置信的脸色,师兄用的不是观气法?师父传给他别的道法了!?
净羽微微一笑,也不回应,却是用自己对江河所言,回答了师弟。
“某于翠微山,筑七层之台。上观天文星象,下查水文地理。天下大势变化也推演了九九八十一种。”
观星法?
不!
还有观水法!
师父为何如此偏心!净真闻言,心中捶胸顿足,既然如此偏爱师兄,为何还要把他赶出山门?难道就为了让自己在此出糗吗?
“某近来推演,发现九九八十一数,皆浑然而天成。八八六十四卦,卦卦皆显示大吉。又拟五十大道之数,唯有一条死路,不由称奇。遂连观七七四十九天之星象、查六六三十六重之天文、望五五二十五渎之水气、探四四一十六岳之山形。”
“总拟一切妄数,终见紫薇垣中,帝星闪动,西天长庚星闪闪作光!此帝道不复,将道将兴之召也!”
“师弟所言观气之法,仅得细枝末节,不能窥探本末。若他能修炼到家,必然可以看到那醇白之气终究自蕴而黑,玄玄变化,周而复新,不复改移。”
虽然江河听得晕晕乎乎,总算听到一句什么帝星闪烁、将星明亮。其中道理江河还不明白吗?
帝星说得不就是陈渊,是大陈朝廷。而那个什么帝星说的不就是江河自己和他新建的小朝廷吗!
这难道又是一个劝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