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领小声说道:“不是我说,柱国这也太稳妥些了吧?有四十万大军,还有幽州、青州、荆州三个附庸,兵马加在一起都有五十万了,为何还要任由李氏、宋氏在眼前乱跳?要是我的话,早就一起收拾了,还能留他们过冬?”
白袍史敬思嘲讽道:“呼延兄弟!这就是你的短见了,主公的智慧岂是你能知晓的?”
那呼延赞听了史敬思的话,也挠了挠头。“俺就是个粗人,不动这些弯弯绕。不过常大哥这话简直是自相矛盾嘛,既然主公在洛阳还有六万大军,还有那一营弟兄,简直是战将如云,如何说得上是无人可派?”
史敬思白了他一眼,道:“你认为谁能统领这六万大军?是于迢?王寿?还是陈庆?他们虽然跟随主公已久,毕竟没有大兵团作战的能力。一两万人还好,再多了可就真的容易掌控不住了!”
“这……”呼延赞觉得心中烦躁,一甩臂膀道:“俺也不想这破事了!此番征讨不享,全凭常兄弟吩咐就是!论这弯弯绕,俺是想不出什么来,可要论野战攻城!我呼延赞必定能拔得头筹!”
“好!”常遇春见呼延赞也不惧怕,拍着呼延赞的肩膀道:“那此番,某就与呼延兄弟同讨不享!”
三月初二,虽已暮春,风中还是透着丝丝寒意。
常遇春在点将台上点好了先锋军三千人后,率先出城。
先锋军一路出了洛阳镇远门,沿着洛水北岸,一路向东。这条道路他也曾带兵走过一次。不过那次,他是带着大明的军队从荥阳打入洛阳。
此番,他是带着大陈的三千儿郎,从洛阳城浩浩荡荡地行军至荥阳城。
首日行军,就前进了百里,这样的速度简直可怕。
先锋军仗着人数少,装备轻便,在官道上急速行军,不到五日,就行到了陈留城中。常遇春在陈留城补充好了补给,便直接下令军队撇下多余物资,兵分三路进攻陈国!
按照常理来说,兵数如果处于劣势,那就不该分兵。如今常遇春的做法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先遣一路,打着先锋旗号,招摇过市。每日造饭用五百陶锅,每夜扎营用五百帐篷,这一千人,硬生生是装出了五千人的架势。
这可吓坏了闻声的陈国国相。
作为对阵江河的桥头堡,其实陈国国相一直是摇摆不定的,尤其当他还有着与江河同门的身份。之前江河就是因为同门关系,信得过他,才让他担任陈国国相。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和那些乱臣贼子一同谋反。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所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生在世家的世界当中,突然有人要推翻这种世界,他当然也恐慌起来。
由于在江河身边很久,陈国国相听到江河派出先锋前来征讨他时,立刻就把所有兵力全部派出要阻击这一路敌军!
“只要能击败先锋!就能证明我的能力了!就算大军已至,我也可以靠着陈国等待援兵!”
陈国国相的想法,并没有问题。可他偏不该把八成的军队都派了出去。原本造反之时,陈国国相手中只有五千余乡勇,经过近来发展和世家的支持,也有了一万五千的军队。
万余大军直勾勾地朝着那支招摇过市假扮主力的千人小队冲去。
两日之后,两军会面了。
白袍史敬思作为这支千人队的长官,并不害怕。他趁着这两日准备好了无数草人,插在营中,高挂免战牌,等待时机。
陈国军的指挥是想着且再等等,观察敌情,可陈国国相却不这么想。
“速速进攻!”四个字的命令让他无法违抗。
三月十一日,陈国军展开了进攻。
陈国军从东、南,两个方向,分成两支部队向史敬思部合围。史敬思当然不会与敌人力抗,带领八百精兵退出大营,仅留两百人守着营寨。
退出大营的史敬思并未选择撤离战场,反而仍在观察着战场形式。
一万大军铺在地上,就已经是黑茫茫一片。史敬思敏锐地注意到敌人大军行进有着明显的迟缓,且各部之间间隙不一,显然是刚刚入伍的新军!
大军很快攻入营寨,两百人的守军立刻溃逃,四散而去。
眼看战败之际,史敬思纵马出身,对着潜伏在战场北侧的八百精锐道:“就是现在!随我冲锋!”
八百精兵随着史敬思一路向东杀去,他们并未与已经进入大军营寨的敌军主力硬拼,而是选择走了北面绕过敌军主力,向着陈国军指挥所在杀去!
陈国军本阵只有数百杂兵守护,正在得意的陈国军指挥还在因为轻而易举地攻下史敬思军大营而忘乎所以时,只见战场以北突然出现一支部队!
那部队起初还是一个黑点,布在战场之上,如同沧海一粟。
随着史敬思部的杀来,这个黑点在他眼中逐渐放大,才数息功夫,陈国军指挥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怎……怎么会!”
“快!快令大军回撤!”这是陈国军指挥死前发出最后一道命令。
当这道命令传到已经知道中计了的陈国军前线将领耳中时候,白袍史敬思,一马当前杀入陈国军本阵,一枪便把陈国军指挥穿了个透明窟窿!
陈国军指挥阵亡,陈国军上上下下群龙无首,十分混乱,有人商议要回陈国,有的则是要选择投降。当这些前先将领争执不休,总算商量出来,先解决掉这一支改变局势的敌人之时。
白袍早就带着军队远远遁去!
常遇春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万余军队!
此时的他已经率领一千人来到了陈国的治所,陈县脚下。
得知陈县被围的陈国国相吓得差点摔了个跟头,知道听到这支围城的部队只有一千人后,他才放松下来!
“不过千人!害怕什么!我可再在城中留了三千守军!直接出城野战就是!”
陈国国相的命令很快就让陈县城门大开,涌出两千士卒。
两队士兵犹如螃蟹的两个钳子,向着常遇春还未站稳脚跟的营寨发起了进攻!
原本还打算扎营的常遇春见状也下令士兵先不要扎营了,立刻调转矛头,在营寨面前排成三列。
“真是不自量力!”常遇春看着面前稀稀散散的陈国军队,发出了嘲笑。
“抬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