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榷。呵呵,还真是贪得无厌!”江河看着手中书信,挑眉冷笑。
说罢,把信丢在案上,示意眼前四人观看。
申时行自然一动不动、法正左右观瞧,最后还是在房玄龄和瞿清的注视下拿起了信件。扫了一眼,看了个大概,法正顺手把信递给了房玄龄。
同样一目十行看罢,递给申时行。申时行则细细瞧了几遍,双手递给瞿清。
瞿清接过信来,扫视一眼,便将信件恭敬交回江河面前,特地调转过去,朝着江河。
“给吗?”江河抬起一对鹰眼,眼中有些凶戾。
三人默不作声,他们当然知道江河的意思。江河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江夏郡,去惹恼可以影响江淮地区形势的赵榷。
可江河又不能明说,只好让他们四个出来劝谏一番。江河再怒斥进谏者,最后再众人劝告下“勉强”妥协,做个样子给外边看。
三人当然不想上前挨骂,因为旁边正好有个憨货,定然会上前进谏。三人吃准了瞿清,瞿清也吃准了三人。
之见瞿清眼睛都没往那边瞟,就上前进言道:“启禀主公,吾以为……”
还未待瞿清把话继续说下去,江河瞪了瞿清一眼。吓得瞿清不敢做声。“我听闻近来府上有人诋毁明之,明之知道这事吗?”
“这个……臣……实在不知。”瞿清低眉思量,估计是自己的自污教江河看出,有些不悦。
毕竟瞿清是江河越级提拔上来的,法正从三品的并州刺史平调过来,倒还可以。自己先前毕竟只是四品的太守,如此越级提拔,众人本来就心存不满。
“既然不知,你先下去了解一下吧。六部尚书和御史台的韩中丞都不会说你坏话。你去好好查查是哪个官吏在背后空穴来风!”
“这……这不应该是御史们的事情吗?”
“那我就加你为御史,下去吧!”江河这一句“下去吧”说得干脆,让人不敢质疑。瞿清多次想开口,可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下去。
“下官遵旨。”瞿清作了一揖,思虑着退下。
见瞿清走了,江河才抬眼看向三人。“三位,说说吧!”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决定派法正去。他最近最是得宠,虽然在三人之中品级最低,却是江河实打实的副手。
房、申二人露出摆脱的目光,让法正无法拒绝。总不能得罪两位自己阵营的尚书吧,那自己以后的工作可就难办了。
法正硬着头皮出班道:“启禀主公,吾以为这江夏郡地处荒凉,生民稀少。如今又归于乔刺史和陈太守的控制之下,毕竟不是尧舜都封。不如让与赵榷,用以安定江淮局势。”
江河听到这话,心中舒了口气。“按照孝直的意思,这请求我该驳回了?”
语毕,江河猛拍桌案,大骂道:“好你个法孝直!你这是让我割地求和吗!”
光是大骂还不足以吸引堂下的官吏注意,江河一脚踢翻眼前桌案。江河脚力不轻,将这桌案直接提到了堂下。这样的响声当然吸引了府内办公的大小文吏,能在江河身边办公,那都是六部当中的高阶官吏。
此时见状,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处理公文。虽说不敢明着张望,可这耳朵一个个都竖了起来。
房、申二人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一个安抚住法正,一个上前苦苦求情。
“哦?两位尚书又有什么高论?”江河阴阳怪气地说道。“莫不是也让我学那六国敝事?”
“非也非也!”房玄龄正值壮年,嗓门也不小,此时又故意大了三分。“我等岂愿主公行那等事情,不过眼前之事又怎与六国事同?”
房玄龄就差扯着脖子朝着外面喊了。
“如今之势!主公必能振策而一统,端居而功成!大可不必计较着一时长短!等大军整备妥当,先收诸叛逆,再扫江淮,不过须臾成就,何必急于一时毕功!”
去安抚法正的申时行虽然年迈,也是不输青壮。
“是啊主公!那赵榷说到底也是顺从中央的良臣。当年他能为大陈立下汗马功勋,此时又怎会不顾国情?想必主公将江夏划归于他,他必能再创伟业啊!”
两人一唱一和,江河见外面的人都听的差不多了,才一拍大腿。“若不是有三位先生,河实难成事!”
于是谢过三人,定下了暂时划地的决定。毕竟这行政区划如何划定都是中央一句话的事情,江河片刻功夫就让秘书草拟好了将江夏郡划归扬州,由扬州刺史赵榷代领的公文。
毕竟是从荆州划出去了土地,江河也象征性的安抚了一下荆州刺史乔恪。这乔恪可是坚定不移站在江河身后的梁柱,但江河也吃准了他决计不会投靠他人,并没有大力补偿。
毕竟,人善被人欺嘛。
若是乔恪能有他弟弟半点功夫,断然不会到如今也只据小半个南郡。别人在这乱世是越做越大,他乔恪倒好,官越做越大,领地越来越小。当初他为山阳太守时候,也有一郡数十县呢。
到了现在,虽然名义上是荆州七郡的最高长官,实际上江南四郡让长沙王实际控制,最富庶的南阳郡也掌握在前太尉窦卫手中。
好不容易剩下两郡,一个江夏让河内陈氏把控。只剩下亲驻的南郡,还让益州刺史窦宪占据了一半用作屯兵。可怜的乔恪只剩下南郡以东的九个县城是由他实际控制的。
所以别看乔恪名义上是荆州刺史,实际上连五千兵马都供养不起。
江河的诏令很快发到江淮,舒县城内的赵榷表示很舒坦。
徐然也因为与赵榷暗中互换了不战条约,可以集中全力对付吴王,正磨刀霍霍准备一举吞下江东。
而来到秣陵城中督战的吴王……看起来似乎并不好。
“奸贼!都是奸贼!国家倒悬,不思进取!”
吴王陈稷本来还以为江河不会放任江淮形势。
直至他听到江河发下的诏令大动肝火,把自己锁在屋中不让外人进入。“他以为他这是在做什么!姑息养奸!姑息养奸啊!”
把江夏划归赵榷,这是要做什么?赵榷得了一郡之地难道还有空来管自己的死活吗!
吴王愤恨倒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这江东中央没了吴王可就彻底瘫痪。各项事务都没人拿个主意,一时间江东士气大为低落。
连在江水边上操练部队的吴病己吴大将军听到后方如此,也吓得立刻驱马数十里赶回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