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午时,江河醒来,众人还以为他要再说些疯话,都守在床边,怕他伤了自己。却见江河一动不动的待在床上,对李静姝道:“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你!”
张仲景见江河不再神经兮兮的,以为江河神志清醒,便问江河道:“主公说夫人是谁?”
“啊,无事无事。”江河摇了摇脑袋,这些人还以为自己疯癫呢!便道:“你们先下去吧!”
“夫君……你当真无事了么?”李静姝很是挂念江河。
“都下去吧,让我静静。”
“好!先让主公静养一会儿。”张仲景道。“我们就先在外面候着,主公若有事知会一声。”
“嗯。”江河点了点头。
虽在众人眼中江河刚刚醒来,其实江河早就醒了,不过是在装睡。趁着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梦中的事情。
所谓做梦,都是人白天所想。一切都逃不出人的认识。所以江河仔细想来,便理清楚了关系。
那陶锅之中的确是煮着自己的肉,而那面黄肌瘦的女人正是逃荒之中的李静姝。因为李静姝穿着十分破烂,又是蓬头垢面。因为饥荒的原因,也瘦弱下去,看上去足足大了二十多岁。
故而江河才没有一眼认出来。这段时间李静姝为江河可以说是茶饭不思,脸上的肉也消瘦下去,才让江河敢将两者相互比对一下。这比对不要紧,却是让江河发现自己梦中的女子正是落难之中的李静姝。
为何会落难?
自己又为何会沦落到被人烹煮的地步?
这些在江河想来都是自己臆想,平日里压在心底,多亏了这病魔才唤醒起来自己内心的这样一份恐惧。
自从担任高官以来,江河可以说是忧心忡忡,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而这一次的梦来看也是如此了!
至于那伙穿越了时空的黄巾军,自然也是江河臆想出来。在大陈恐怕也就只有江河的梦中会出现黄巾军的影子了吧!这段时间处理政务,最常听到的便是冀州和东郡的灾情了。
加上时间推算也差不多。
至于白天……
江河想到了,这大陈尚金,其色属白,故而大陈又尚白。这白天所指的是大陈,其实也是江河在心底就知道的事情,只是没能立刻想出来罢了。
至于岁在甲子改成了岁在戊辰,也让江河好生纳闷。他想到这是年份,便自己推算,发现戊辰年就是加字年之后的第四年。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江河看到了自己推导出来的几个年份,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
今年不正是丁卯年吗?
江河平时处理公文,当然知道今年是丁卯年了!照这样看来,自己的潜意识是在告诉自己明年会有类似黄巾起义的农民起义发生,不仅鼓舞了众人,还杀死了自己。
“不过是个梦罢了。”江河叹息道。不过东郡的旱灾实在该去看看了,若是真的被有心人利用,那就麻烦了。
等等!
江河注意到了自己写下的五个年份。甲子?江河记得太平道黄巾军起义发生的时间是在中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
自己只知道这大陈传国传了四百多年,这么说来,自己眼下的时间是……
公元187年!而且是公元187年的农历十一月初三日!江河也不知道到今天到没到公元188年。但是可总算知道眼下的准确时间了!到也算是一份收获。
推算出了眼下的真实时间后,江河不知怎么地竟然升踏实了许多。如果这时空没有扭曲的太厉害的话,那么此时的西方应当还是罗马人的天下。而缔造了西方社会的日耳曼人此时还蜗居在德国北部的黑森林中。蓄势待发,等待着腐朽帝国的瓦解……
放眼东亚,日本此时还是一个完全未开化的民族,日本三岛之上到处邦国林立,而关东以北更是被毛人掌握。朝鲜半岛上的辰韩,弁韩,马韩三个邦国才仅仅掌握着朝鲜半岛最南端的一点土地。而高句丽也并未到达对中原王朝有任何威胁的地步。
而西亚则是处于安息帝国与贵霜帝国的统治之下……
就算这时空扭曲得再厉害,怕是也不会影响到地球另一端吧。
就算没有高句丽,没有马韩、辰韩、弁韩,这日本群岛总不能被影响到吧!
江河突然兴奋了起来,不止是日本群岛,还有济州岛、琉球群岛还有台湾和东南亚诸群岛!甚至是遥远的澳洲、新西兰南北二岛,这些上面住着的可都是未开化的土着啊!
若是真有一天兵败,我便直接带着万人下海,在海外也能建立起来一方乐土!
呸!呸!呸!
什么就兵败?真不会说点好听的。
“夫君,你怎么起床了?”李静姝放心不下江河,进了卧室来看江河,却见他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纸上。“可是不舒服了?”
李静姝这才看到纸上写的字。“夫君,你又在研究这个什么戊辰了?”李静姝见他还未从心境中脱困,不由得为他着急。“夫君,你好好歇息着,可别再累坏了身子。”
江河心下感动,道:“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江河一展怀抱,道。“你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没事了!”
李静姝羞上脸颊,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江河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保住李静姝,道:“你先让张先生回去吧,听说这段时间他累坏了,你回昌邑吗?”
“我……”
“那就和我一起去洛阳吧,你是不是还没去过洛阳呢?”
“这……”
“好不好啊?”江河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噗嗤,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平日里威风赫赫的兖州刺史是这个样子,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李静姝看江河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哪有?真正让人敬畏的绝对不是严肃的表情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是什么啊?”
“当然是仁爱,君以子待臣,臣以父事君。家国同构,此之谓也!”
“好了好了,别再之乎者也的了。两位王姐姐可担心你呢,你要是没事,和她俩也说说。你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妻子。”
江河见了二女,让她们的心也稍稍安静下来。张仲景见江河彻底清醒过来,大呼神奇,却也没多待。直接告退出去了。
安抚好三女,江河才想着出去透透气,正赶上来换岗的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