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郡治所长子城外,江河的一万五千大军驻扎在城东五里处。
中军大帐之上,军师将军的旗帜高扬。晚风猎猎,军营中军旗掣风作响。
军帐内灯火通明,隐约传出丝竹歌舞之声,又有酒肉香气飘出,显然正在进行一场宴会。“军师,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军帐外的隐蔽处,刘荡正向法正偷偷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二人并排而走,法正的声音突然提高:“刘太守的麾下真是兵马整肃。”
法正来到帐前,对守帐的十余员兵丁道:“你们也都辛苦了,这营内也无要事,先去休息吧。”右手遥遥一指,指向了远方的几处篝火。
篝火旁还有无数士卒正在炙烤肉食,守帐的兵丁早就想去一同吃了,无奈太守之令不敢违抗。可是如今这位军师将军都开口了,守帐的兵丁自然道了声些,加入到欢庆的队伍中去。
见着这些兵丁竟然这样简单就被调走,刘荡暗想这次可怪不上自己。一个眼神给了暗藏在营帐内的士卒,便与法正一同入了营帐内。
“唉!法军师怎么小解还要如此久啊!快来,快来,让樊姬把刚才的舞再给法军师跳一遍!”王兆是个荤人,不止好吃肉食,更爱开荤腔。
法正、刘荡二人入了座,但见一个妙龄少女,身着舞衣,嫚嫚其姿,翩翩其态,舞袖频起,如龙如电。刘荡看得痴了,道:“万没想到,上党还有如此美姬!”
“哈哈哈,刘将军,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老王,打了半辈子光棍,来到这上党,一口气找了八个!个顶个的水灵!这上党虽然山多了些,可是这女人可真比泰山多!”
“哈哈哈哈!”王兆的话让军长内充满欢快的气氛。
“法军师,此行上党,不知大军还要驻扎多久?”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上党太守刘毅道。
“不走了,主公号令,只让我们留守上党!”
“啊?这是为何?”王兆直接站了起来。要知道刘毅刚才都已经开口了,说江河是他故友,所以在上党为他的军队提供补给。要是法正一日不走,那可每日吃的都是上党的粮食。
“无他,主公号令,不敢违背。”
“呵呵,既然是江刺史的号令,我也该尊重才是。法军师勿虑,只要大军在上党一日,上党便为大军提供一日粮饷。”又对王兆道:“你怎么回事?还不坐下!”
王兆,恶狠狠地刮了法正一眼,扭头坐下。
这可是一万五千大军,一日所耗便是近千斛粮食,就算上党秋粮刚收也经不起这般糟蹋。何况刘毅手里也有万余兵马,并且还想着征募军队呢。
“刘将军慷慨,只是大军开拔之时,主公已经交代了,大军出征在外,不许就地补给,一切补给全由兖州输送。”
“嗨!我那个兄弟实在是太拘谨了些。虽然他的家业大,可是这上党也是人间天堂,物阜民丰。别说军师的军队,就是十万军队也能养得起啊!”刘毅道。
众人以为法正会谦虚地感谢,哪料法正却道:“主公不让我等就地补给,还是怕有人要加害我军。”
“大胆!法正!你好大的胆子,说得什么话!”王兆怒火中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法正甩杯作号,霎时间从帐外涌进来数十士卒,各个身披战甲,手持战戟和长矛。
“法正!你要做什么!”刘毅见状大惊,手放在了剑把之上。
“哈哈哈,刘太守,这话该我问你吧!”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道理!我昔日待江河不薄,没想到今天落得个如此田地!”
“刘太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与宋仪的通报文书还在书桌上面摆着,就敢来我军中,与我这敌酋共同饮酒取乐?”
这话一出,刘毅脸色煞白,呢喃道:“你怎会知道此事!”
“仓啷”一声,刘毅抽出腰间宝剑,三步做两步就要登台来杀法正。
帐内的数员将领也不是吃素的,武器也都立刻拔出。章晋刘荡拔出武器护卫在法正之前,而潘凤则抄起士卒递来的大斧,与王兆僵持在一起。
王兆的双刀并未带入帐中,眼下情况紧急,抄起桌案,就要拍在潘凤头顶,潘凤哪里会让他如愿,大斧舞的虎虎生风,一声干脆,便把桌案劈成两半。
还好王兆躲闪及时,不然就要身死府下。这一躲,来了个鹞子翻身,躲过了潘凤的这一击。潘凤就势一斧,王兆再躲。躲到了帐边一角,这王兆后无退路,便也不逃了,只道:“你这个大个子且听好了,你爷爷名唤王兆,今日不走运落在了你的斧下。你爷爷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你要杀来,只求一斧头把我劈作两半。若是迟疑了半步,只将爷爷我削掉个脑袋。到了阴曹地府我还要找你算账!”
潘凤没想到这也是个聒噪的人,笑了笑,道:“某可不杀你这胆小之徒,且站在当地,莫要走动。否则我一斧下去,包你直接魂分两半,魄作四散,再无来世!”
“呀呀呀!你这汉子好狠的心!”虽然如此说,王兆却道:“我就在此地不动了!”说罢,直接坐在了地上。
口中还念道着:“此行若是带了韩、石两位兄弟,我也不至于被你生擒。那汉子!明朝我与韩、石两位兄弟再来找你比试!定当胜了你!”王兆只觉的三人加在一起一定能战胜这个手持巨斧的汉子,却没想自己是三个人,占了人多的优势。
却看这一头,刘毅,登台直接劈向法正。章晋一剑拦下,刘荡一剑刺向身前,直逼得刘毅身退数步,想要再挥剑攻击,却见法正已经藏在了二人身后。
回头想叫上王兆来帮忙,却见王兆项上顶着大斧。又被无数矛戟团团包围。当下叹了一声道:“你们既然不杀王兆,定也是不杀我刘毅了!”
当下弃了武器,怒狠狠盯着眼前三人。
章晋、刘荡身后的法正见状,给台下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个军士上台取走了刘毅武器,其余士卒则用矛戟将刘毅包围。
“哈哈哈,没想到我刘毅起兵竟然落得个这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