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江河在酒精的刺激下,脑袋有些发晕。被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搞得心烦意乱,当即对门外大吼道。
门外前来汇报的卫兵显然也是吓了一跳,往常的江河待人温和,他本以为今日也会如此,却险些被江河的这一声大吼给吓破了胆。那卫兵颤颤巍巍地道:“启禀主公,都官大人在门外接了一个妇人进来。”
“妇人?”江河低头喃喃自语,这韩敬在外面找女人关自己有什么事?就算把青楼搬到自己家中,自己最多也就让他注意点身体。些许小事还需事事向我汇报?
当即对外道:“不必说了!我与几位大人正在饮酒,你先下去吧!替我传话给韩敬,说我祝贺韩敬新婚,改日上门亲自祝贺!”
杨善会捻着胡须,也觉得韩敬此时做得也是不对。低叹了一声:“这韩敬,平日里看着也是个稳重持守的人,如今看来也挺冒失!”
至于郭阳……他早就瘫在一旁,胡言乱语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注意到,还继续高谈阔论,根本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
江河见门外之人告退,便招呼起了杨善会和郭阳,再度举起杯来。道:“今夜果然良辰,二君且满饮此杯!”
三人饮罢,复又欢愉良久。郭阳便已经彻底瘫在了地上,口中的话也听不清说得是什么了。江河也有些不胜酒力,想着如今刚刚大婚,是该去陪陪李静姝了。
突然想起了这一茬,这饮酒的兴趣便也没了,整个脑袋都在回荡着李静姝的身姿,便是一杯酒也饮不下了。便起身道:“今日饮酒畅快,然欢乐亦有穷,良辰有尽时,今日且到此处。”
杨善会这个老头子也喝不是太尽兴,他酒量很好,同这一杯倒郭阳,和这个酒量平平的江河一同饮酒就算一直偷酒喝,也喝得不过瘾。可江河毕竟是自家主公,哪里敢违抗,当即起身谢过江河。
江河叫醒了郭阳,同杨善会把疯疯癫癫的郭阳拉到了门外。因为这郭阳是个有家室的,江河担心半夜送去一个烂醉如泥的郭阳再让他家中担心,于是让侍卫去郭阳家报信,说郭阳公务繁忙,今日就在刺史府中睡下了。
又让另外一个侍卫搀扶着郭阳,寻了一间客房让他住下。好在这兖州刺史府修的极为广大,空房很多。见杨善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便让他一人独自回房了。
微醺的江河独自来到了庭院中,观赏庭院中的景色。月光照在湖面上,当起碎银无数。江河一见这水中的月影,当即升起无限思乡之意。竟然也落下两滴泪水来。
直到这泪水打湿了衣衫,才发现自己竟然刘流泪了,观瞧四下无人,赶快拭去了泪水。收拾起心思,心想今日先去李静姝那里过一晚吧!
可江河提步来到李静姝房中,只有一个侍女留在房中洒扫。这让江河大为不解,定睛一看,这个留守的侍女也不是跟在李静姝身边的那个使女,便问道:“夫人何处去了?”
那侍女惊慌道:“夫人去了大堂,听说都官大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有疑惑道:“大人没去大堂吗?”
我大半夜没事儿去什么大堂啊!
江河心中纳闷,这韩敬纳妾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左右无事,也不让这侍女去找李静姝,自己转了个身,来到大堂。
刚刚走了半路,便隐隐听到大堂处传来女子的啼哭声。
怎么会有女子的啼哭声?江河心中暗道。这韩敬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官虽小职权却大,哪个女人不愿意嫁给他?
莫非……莫非是静姝?
江河念及至此,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来到了大堂。大堂之上灯火通明,外面为了数圈人来。江河大怒,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看女子哭泣!
“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江河大喊一声,斥退了围在大堂外的吏员、使役。江河心中急切,匆忙上了大堂。
却见大堂之上仅有韩敬和李静姝以及地上趴着痛哭的一个女子,旁边还有两个李静姝侍奉的侍女在一旁伺候。
堂上众人见到江河纷纷行礼,唯独那个趴在地板上哭泣的女子没有发现。江河心中疑惑,指着地上的女子问韩敬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敬趋步来到江河身前道:“启禀主公,此女在门外已经徘徊了数日,每日都要进来,来找大人您,我见她行为颇为可疑,于是与她详谈。发现她是大人的姬妾,所以带了进来。”
“我的姬妾?”江河听闻,粲然一笑。“怎么可能,素素不是回定陶探亲去了吗?静姝就在此地,还有哪个?”
可是那趴在地上痛哭的女子听到江河的声音之后,猛地回头,见到江河。
这四目相对,江河眉头皱起,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后背发凉。“是……是……是你吗?湘儿?”
却看这王湘儿还哪里有一年前的青春美貌?身上尽是污秽,脸上也便是尘土,身着麻布衣服,连个发簪也没有,披散着头发。
若不是江河被韩敬提醒是自己的姬妾,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不会把她与王湘儿联系起来。
“是你吗?湘儿!”江河红着眼睛问道。
“是……是湘儿,湘儿寻你,寻得好苦啊……”王湘儿跪在地上又哭了起来。连忙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道:“漂流江湖半年,如今满身污秽,大人……大人你别看了。”
李静姝俯下身子劝慰王湘儿,江河心思全不在此,只觉天地幽冥一片,大喜大悲之下,加上酒精的佐使,脑袋有些发昏,眼前竟然逐渐变黑。良久听到李静姝在呼唤自己,才发现自己愣在当场已经一刻钟了。
“静姝,你好好照顾她。”
李静姝连忙点头。“我从素素姐口中听说过这位姐姐。还请夫君放心。”
想了想又对江河道:“夫君今日且自己睡吧,我已经命下人烧好了水,等会儿让湘儿姐姐好好沐浴一番,今夜就与我同睡。”
江河道:“好!好!好!你且照顾好她,我去找李先生和张先生来看看湘儿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