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杨善会的话一样,江河也是这么想的,想要与世家交往,自己也得是世家。可是江河孤家寡人,老婆也是刚娶来的,连个孩子都没有。
常言道:三代为门,五代为阀,十代乃成世家。
好在江河寻到了这具身体的根源,在大陈不再是无根漂萍了。可虽然有了家族倚靠,反过头来一看,却发现与其说是家族带给江河帮助,还不如说是江河在庇护这个家族。
高鱼江氏真正能带给江河的,真是太少了。好在自己在高鱼江氏之中算是根正苗红的嫡系,不然还不如没有这层身份。
“是啊,敬仁你说的不错。那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杨善会有些疑惑,于是细心听讲。
“在婚礼之前,我带着夫人回了一趟运城,也就是她的老家。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来到了高鱼,并在高鱼,弄清了我的身份。”
“身份?莫非主公……”杨善会仿佛想到了什么。“莫非主公,是那高鱼江家之人?
“正是,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这事。”
杨善会一脸兴奋。“好啊!高鱼江家的风评还是不错的,而且传承悠久,主公得此身份,对大业也有极大裨益!”
“主公大可振兴宗族,使江氏立于天下,凭借主公的官职爵位和新派地位只要悉心经营,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必然能成为兖州一大世家。”
“好!敬仁所言不虚。江氏传承已久,底子还是很厚,只是进来因为先父的缘故,才暂时没落下来,一些关系现在也还保存着呢。我即刻写信,让我叔父在族中遴选人才,到刺史府中为官。”
“主公英明,此时与我说来还是外行了些。主公不如把郭阳郭子高叫来,他是功曹从事,正好知道兖州诸地的空缺官职。”
“好!劳烦敬仁走一趟,将此事传达给子高。”
“主公稍侯,吾去去就回。”
果然没过多久,江河手里的茶碗还烫手呢,杨善会就把郭阳带了过来。郭阳知道江河找他是为了,了解兖州各地官位空缺,于是拿了一卷册子来。
“参见主公。”二人礼未行完,就被江河一把拉下。“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多礼作甚?又不是在人前!”
郭阳喊了一声“主公谅无礼。”后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双手将手中的官位册递给了江河。
一翻着记载着兖州各地官员名册的江河问道:“可有哪处县令、县丞或者是县尉空缺?”
郭阳不需看这册子,直接道:“县令空缺的有两处,一是陈留郡考城县,二是济北肥城县。县丞空缺的有三处,分别是:东郡谷城县、乐平县和山阳金乡县。”
“至于县尉,则没有空缺。主公在兖州施行新政,把废除多年的县尉给恢复了,各地的县尉都是新任的,所以并没有缺任的情况出现。”
“这么说来,兖州的官位还不算太过空缺。”江河心想陈留太守邓和毕竟不是自己麾下,若是给族人安排到陈留,让邓和不太好做。
“嗯,济北郡肥城县的县令和那三个县丞可有人选了?”
郭阳在被杨善会找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江河要在兖州安插自家人手。当即心中涌起矛盾来。江河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一直认真做事,以期望报答江河的恩情,如今应该将这四个位置交给江河。
可是这四个位置空出来很长时间了,人选也大都已经遴选完毕,如今正要派到当地。如今要是将位置让给江氏之人,又感觉处事不公,更感觉这样会坏了主公的大事。
郭阳纠结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主公,臣有话要说。”
“哦?子高又话,快快说来,吾洗耳恭听!”
“启禀主公。”郭阳起身道:“主公意欲振兴家族,以立于兖州诸世家之林,此为强盛之道。可微臣以为,弘扬家族不止可以依靠自家之人。外姓,也就是门生故吏,也是家族之臂攘!”
“昔有孟尝,门客三千,虽秦王之盛,不能强掳!若主公不计亲疏,悉以公平待之,求贤若渴,孜孜以求。天下之士,皆闻名欲归,为主公前驱。”
“主公何计亲疏之较,而失天下士子之心?四县之令丞,而今皆有士将任之,其得职也,皆功绩所在,民望之向。”
“主公若于壮大氏族何不……何不迁李、赵、袁、杨诸公,而以族人任之!”郭阳说道关键处,血脉喷张,不惜夸张,以此讽谏。
“主公扪心自问,是李、赵、袁、杨四公亲于主公,还是那几个未曾谋面之族人亲于主公!”
郭阳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江河,是啊,自己眼下并不缺少官员。如果违心把官职委派给自己族人,而不交给有能力之人,这样不就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吗?到时候世家也会怪罪自己。
若是真想发展家族,真正该做的又怎是将他们放置于高官厚禄之位?应该大兴家学,使之才智具备,才是真正的振兴家族。
江河颔首不已,起身把住郭阳双臂道:“子高之言,句句震撼吾心。得子高之才,实乃吾生之幸!”
“既然如此,此四员之任派,悉由子高选用!”回头对着杨善会道:“至于族中之人,先送来刺史府中,先参预政事吧!”
“诶,提起金乡县,那个金乡县令做的如何了?”江河觉得这金乡县名字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自己那个便宜儿子任职的地方吗!当即询问起来他的近况。“都坐下,好久没和人这么聊过天了。”
三人在会议室中谈笑风生,不觉时光飞逝。会议室内传来阵阵笑语,品完茶后也到了日暮时分。江河命人撤下茶具,换上了美味珍馐和粱肉山珍,在这个小小的议室内进行了一次晚宴。
杨善会和郭阳都把这场设宴款待看做是江河对他们两人的恩赐。三人虽然都来自不同的时空,可是却有着一致的兴趣,宴会上谈天说地,畅谈古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在兴头上,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