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弗见江河二人进入正殿后没有出来,心下着急,带了数个捕盗进入了正殿,一进正殿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诡异的佛像和渗人的壁画,让李弗这个深受大陈封建思想教育的,封建官僚感到十分不安。
赶快遮住眼睛,来到江河身边,眼睛不敢朝着壁画上看。“大人这里也太诡异了,不如先出去吧!”
“也是,既然这里无法用常理揣度,还是……”江河的话还没说完,李弗就上来扶着江河。
“李大人这是?”
“大人不是要出去吗?下官搀着你点儿,免得您再有所不测。”
“有所不测?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出去?”江河猛地一拍栏杆,吓了李弗一跳。“李大人无需再隐藏了吧!”
“编造什么精怪,企图把我吓走?昨日又让人来此处给这佛庙加工的人,是你吧!”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小人深受国恩,岂会做出如此事情,大人莫不是已经受了精怪蛊惑?”江河此言把李弗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我又怎会怕你那什么精怪之言,从你处听说了今日这佛庙出了事,我就一定回来此处!你打得好算盘啊!”江河已然深知自己已经入局,而引自己入局之人就是这李弗。
李弗把头埋在怀中,身体停止了颤抖,江河见状闪到齐凌身旁,二人抽出刀与李弗对峙起来。
李弗忙身处双手示意不是自己,跪着的双腿向着江河不住移动。“大人,大人,真的不是下官啊!”
二人哪里会听他的,齐凌今日都觉得这李弗有些不对了,和江河说了。江河还以为是齐凌有些紧张了,可是按照眼下的请款来看,江河完全可以确认,就是这李弗将自己引入局中。
“谁指示做这事儿的!”
“大人,真的不是下官!我……”李弗抬起头来,脸上尽显惊慌之色。“我……”
“都是他们让我做的……”
“谁!是谁!快说出来!说出来饶你不死!”齐凌道。
“就是大人身后之人啊!”李弗面容扭曲起来,原本的求饶也变成了嘲讽。
这李弗脸色一变,江河原本飘忽不定的注意就打定下来,哪里会听他的往后面去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反握着晴霜,架在李弗脖子上,将李弗从地上提了起来。
齐凌回身看去,眼见无人,回首看去,自己主公已然把这人制服,不由责怪起自己。
那李弗本想借此机会逃跑,堂下他可有二三十名装作捕盗的死士,还有数十个藏在草丛中的死士。
围住佛庙,只要启动机关就可以把二人围在里面。可是眼下被江河活捉,李弗也没有半点恼怒。
因为他早就想好了,遇到这种情况的对策。他的袖中已经藏好了迷药,此时正在慢慢滑落到手心。
齐凌见得李弗的手中动作,刚要提醒江河,谁知李弗更快一筹,一把迷药就从手中抛出。
红色迷药自李弗手中挥出,江河不慎吸入一些,当即捂住口鼻。李弗早就闭好了气,此时江河松下手来,瞅准了正殿门口仓皇逃出。
见李弗急忙逃出,齐凌慌忙之间掷出刀去,正插在李弗背上。李弗吃痛,放慢了脚步,可是齐凌已经顾不上再管李弗,忙捂住口鼻,上去搀扶江河。
江河吃力指向门口,齐凌扶着江河来到正殿门口,谁知李弗在出去之后按下机关,正殿大门处、后门处都訇然降下一道铁板。
江河本想跳窗逃亡,没想到一碰到窗子外面就刺出无数矛戟来。吓得江河往后退了退。
“可恶!没想到今日要折在这里!”
“主公!头顶有窗!”
抬头看去,如齐凌所言,果然有天窗,可是这大殿房梁太高,柱子又难以攀爬,真是不知道开这个天窗意义何在?
未几,江河便知道了这天窗的作用,那天窗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仔细一看是个人影,居然从天窗上直直跳下来数名死士来!
江河见状大惊,大呼李弗该死!可是又不想被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被动防守可不是江河所期望的,索性持着晴霜,冲了上来。
只是一刀,闪烁起无限银光,砍在死士身上!看那死士,立时分作两段。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身下流出一大滩血。
“哈哈哈!不过如此!找死!”
身旁两个初跳下来的死士见状,抽出腰间兵器,杀了上来。齐凌也持着兵刃加入战团。可是怎奈江、齐二人合心杀敌,可是这杀死士的速度又怎能抵得上死士进入的速度?
二人越战,身旁的死士越多,渐渐地把二人围了起来。
“齐凌,你抽出机会逃出去吧!我中了迷药,给你殿后。”
“主公!”齐凌眼睛涨的赤红。面色不改,异常坚定地道:“主公勿说此言,凌必誓死追随主公,战斗到最后一刻!”
“好!那我们便一同杀出去!”
外面传来喊杀声音,江河听得心下又是一震,外面留守的亲卫也和李弗的死士们交起手了。
二人在大殿之上和一众死士周旋起来,还好死士不再加入,大殿之中剩下二十多名死士。江河急中生智,想要打开召唤系统,谁知这系统却根本不起反应,怎么叫也叫不醒。
“该死!”
这声“该死”骂完,江河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起来,眼皮子不住地想要合上。坏了!这是药劲儿上来了!
“伯翼护我!”江河言后,直接昏迷过去。
齐凌见状,当即护住江河身体,可是身旁死士太多,左右挥砍,喝退死士。可是死士们根本不为所动,仍像是猎狗般追着二人不放。
情急之下,齐凌拽起江河扛在身上,抄起江河的晴霜手持双刀,舞作旋风!一刀下去斩首一人,两刀出手,毙命一双。
两个死士想要上来,齐凌蹲身,一道寒芒闪过,将二人连腰斩断!其他死士见状,也不由恐惧起来。“兄弟们快上!他必然顶不住了!”
这时候门外的兵器挥砍相击声响已然停下,齐凌知道外面的战斗结束了,以这些死士的准备来看,外面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又听见李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大人!放弃抵抗吧!我们的主子不想害你!他还想和您合作呢!”
江河在迷离之中听得这话,啐了一口。“王八蛋!今日死则死矣!岂能降于小人!”
“我家主人可是十分仰慕大人的!小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若是大人您同意,只需要高呼一声,小人这就下令停止攻击!”李弗自然听不到江河虚弱的声音,继续道。
“江大人!您也是纵横天下的将才,河洛之间,谁不知道江泰山的威名?大人若能帮助我家主人,主人说了,定有重谢!”
“呸!”齐凌听不下去了。“什么鬼东西!也赶来聒噪!闭上你的臭嘴!快进来受死!”
而后大骂数声,骂得李弗没了话说。
“哈哈哈哈哈!你个狗东西,也敢来坏我主大业!还不让你这些喽啰撤下!我家大人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江河靠在胡佛像旁,道:“骂得好!”连说了数句,再度昏迷过去。
这一昏迷,江河梦到了无数的人来。
“吱呀”一声,一道木门让人推开,照进来一抹阳光刺了江河的眼,江河抬手遮住阳光,分清来者,居然是两个强盗模样的人,两人瘦高样子,一个拿着斧子,一个手持着枣木枪。
“二位勇士,可愿加入我军?”江河见二人孔武有力,不禁升起招揽之心,招到帐下做个伍长也不错。
“你这乡下的娃儿脑袋烧糊涂了?”
“烧糊涂了?”江河低头看向自己,锦袍玉带何在?怎换做了麻布衣裳?江河一时迷惘起来。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个泥坯的茅草屋内!
这里是!成县王家村!
眼前二人狞笑着,朝着自己逼近,江河吓得瘫在地上,高呼:“齐凌救我!”阳光中出来一个游侠模样的人来,二话不说一道银光闪过,将眼前的两人斩作两截!
刚想放松倒下,可是齐凌非但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在自己面前跪下,询问自己是否有事。反而却提着自己的晴霜冲了上来。
“你要干什么?”
“大胆毛贼也敢装作我家主公模样,还不受死!”
“我就江河啊!如假包换的江河!”江河申辩道。
“你往后看!”
自己身后,果然立着一个身穿银光铠甲,正义凌然的一个自己,还开口道:“齐凌?此人仿我,还不杀之?”
“诺!”光芒耀眼,血溅在墙壁上。
“恩公怎么不吃啊!是奴家手艺不好吗?”
“嗯?”江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恩公?”眼前佳人再度询问,江河四下观瞧,是了!运城李家!
“嗯,我这就吃。”叫起一旁的李若渠。“你也快吃啊!”
门再度被撞开了,进来十余名捕盗。手拿画像,指着江河就道:“好哇!原来旅店老板举报的人在这里!来人,将此人拿下!”
“你们敢动我?”江河抽出刀来。
“有何不敢?”身后李若渠夺下刀来,把江河踩在脚下,一刀斩断……
接连数次,江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死过多少次了。不过这也让自己回顾了穿越以来所遇之事。从王家村一路穿越到济阳县,江河不知死了多少次,他发现自己面对一些事情时候,居然做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选择。
看着冀州逃来的难民,自己居然可以狠下心来给他们吃麸糠!见着仍旧感恩戴德的难民,江河若有所思,虽然最后依旧被难民冲杀而死,又来到下一处地方,江河在这辗转之中,若有所思。
不知辗转了多少处地方,江河终于忍不住了!停!停下!
世界居然如他所言般停下,江河忙喘三口大气,可是世界居然又缓慢转动起来!停!停下!世界不为所动,江河陷入无尽地黑暗之中。
江河说话,却听不到自己说的话。江河所见一片黑暗,想要触摸,却什么都没摸到。他感觉自己在无尽地下沉,堕入永久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震震雷声传来……
雷?
电?
光?
不对!
这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江河猛地睁眼!
眼前已经成为一片火海,滚滚浓烟呛红了江河的眼,但他还是看到齐凌身上插着数把刀枪。
“伯翼!”江河上前扶住齐凌,齐凌见到江河醒来,咧了咧嘴,笑了出来,吐出一口鲜血。江河接过齐凌手中的晴霜,发现这把刀居然已经微微卷刃!
这是何等的神兵利器,居然已经卷刃了!看向四周,尽是敌军尸体!粗略看去,哪止二十人?
“啊!受死!”江河怒吼着冲上前去!双手紧握住晴霜,人刀一体,每一刀都有奇异走势,让这些死士防不胜防。
这些在点燃胡佛殿后,仍然选择进入大殿拖住二人的,都是徐家培养的最最精锐的死士!可是眼下面对火海中的战神,却充满了恐惧。
晴霜映着火光,每一次挥砍就有无数银色光痕映入在场众人眼中。每有一人被江河杀死,他们便能再度领略这样空中闪耀的闪电。
每死一人,他们就越战栗不安,直到江河冲上来,想要将剩下死士尽数杀光。
“雷……雷神!”
“雷神!”
“雷神!”
这些死士居然跪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看着高高在上的江河,头不住磕着地面。就算江河在面前瘫倒下去,他们也再不敢拿起武器来。
“主公!”齐凌呼喊着冲了上来。
一把扶起江河,江河此时已然力气竭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火海中待一刻都是艰难的,更别说江河刚才还连杀十数人,就算是在自己的巅峰时刻,这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主公!!!”门外阵阵如山岳倾倒般强大的声音传来。
“是陈到!是叔至他们来了!主公!我们这就回去!”齐凌扶起,想要说话的江河,带他来到窗边。
这短短二十米的路,齐凌为江河挡了数次砸落下来的木头。那些被点燃的木头打在齐凌身上,一下子就出来深刻的烙痕。
“伯翼!”
“主公无需担心!齐凌无事!”
外面的人不知道这正殿还有天窗,只看见大殿的前后两门都被堵死,只有窗户可以出人。
这里地处偏僻没有水来救火,只能拆墙,可是陈到又怕拆了墙后,空气涌入,反而把大殿内的众人烧死!
心下急迫,只能暗自祈祷主公无事,一边紧握双全,责怪自己为何不能早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