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见谢子安对自己准备的东西很是满意,当下也很高兴。两人商定等谢子安回到家里跟家人挑明他和英姑的关系后,等英姑可以去拜见他父母时再将东西一同取走。
几人又坐在一起叙了一会话,谢子安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准备从红豆山庄回去。
他站起身来,依依不舍地拉着英姑的手。只是一想着自己此去要暂别英姑,和她分离,他就觉得心里异常难受。
谢绍、英姑和郑管家一行人簇拥着谢子安,将他从山庄里送出来。
只是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尽管谢子安一心不想和英姑分离,只盼着将离别的路途无限延长,最好没有尽头,但终究还是到了山庄的大门口。
眼下,路已经走尽,已是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了。
行李早已拿上车,套在马车上的马匹也已经不耐烦地打起了响鼻,可谢子安的目光却还在英姑脸上流连。
谢绍微皱眉头,走上前对谢子安道:“兄长,临行前,愚弟还有些事要提前和你说一下。你知道我已和族中脱离,兄长此去,请万勿和家中提起见过我,并曾和我同行归来的事。”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即便是英姑娘,你在和家里商讨好之前,请也一定不要提她在红豆山庄之事,以免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谢子安听谢绍如此说,若干念头早已在脑海里快速转了个遍。他冲着谢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谢子安转身登上了马车,英姑送他到车前。谢子安几步进入马车车厢,没过几息,就见谢子安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对还站在车前的英姑招手,让她过到车窗边和自己叙话。
谢子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急切地对英姑说道:“小英,卿卿。我此去不知什么时候,但我一定会抓紧时间,争取咱们能够早些时候团聚。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回来接你……”
英姑眼中泛着泪花,点点头,嘱咐谢子安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自己好好的……”
车轮缓缓启动,载着谢子安慢慢离去。谢子安在马车的车窗边竭尽所能地试图回望英姑,却终于因为马车渐行渐远,而再也看不到她的踪迹了。他终于仿佛力竭般任由车帘从自己的手中脱落而去。
远处蜿蜒曲折的道路,连最后一点黑点也终于消失了。道路空旷就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了无痕迹。越是这样,英姑心里越是怅然若失。她不由得往马车消失的方向紧走了几步,似乎想追上去跟着马车一同离开,但她心里明白,车已走远,即便追上,她也没有跟随的理由,一切都是徒劳。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几乎离群索居的英姑早已习惯了谢子安的陪伴,她亦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谢子安的影响。放在以前,英姑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哭哭啼啼、对人难以割舍的时候。但现在,分离在即,她却如普通小女儿家那样做了所有的事。
爱情当真让人疯魔,让人变得再不像自己。
谢绍站在英姑的身后,他看着身前女子只是光看背影就让人感觉楚楚动人的风姿,心里虽然酸涩她对谢子安的爱恋和惦念,但是不管怎样,现在的她还是停留在了自己身边。一想到自己此后就能常常见到她,而不必再挖空心思地避讳谢子安了,他心里不由一振,心里的失落顿去。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英姑身边,声气温柔地道:“英姑娘不必如此难过。事情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没几日就能见到兄长了。马车已经走远,即便站到晚间也无济于事,不如先回庄中休息吧。”
英姑尚处在失神当中,乍然听到谢绍的话,她抬头看向谢绍,不期然间和谢绍望向她的眼神相互碰撞,英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谢绍却感到心间骤然一紧,竟如魂失神与一般。
谢绍正愣神的功夫,听得英姑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吧。”眼见得英姑从自己身侧过去,已然行了有八九步,他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