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男人还算有自知之明,虽然一只手搭靠着阿秋,还是把自身的重量卸了一半出去。
只是阿秋赶路的步子明显还是因为肩膀上搭了一个病患,迟滞了许多。
行路没多久,男人从肩膀一侧搭笑道:“之前伤痛难忍,未及问姑娘芳名。如此大恩大德,容慕某他日图报。”
阿秋不甚在意:“路见病患,人人皆该助之。壮士不必挂怀。”
男人复又笑道:“此等救助,于姑娘而言是小恩小惠,对慕某而言却是救命之情。原是慕某失礼,未先通报自家家门倒先搅扰姑娘。”
他抽回搭在阿秋肩膀上的手,深深施礼:“在下姓慕名白衣,敢问姑娘芳名?”
阿秋无奈,只得道:“芳名不敢当,英姑姑叫我‘阿秋’,一个称呼而已,你若愿意,这样叫我也可以。”
慕白衣爽然一笑:“白衣知道了。在下入乡随俗就换姑娘‘阿秋’了。看阿秋姑娘年貌,在下痴长姑娘几岁。如蒙不弃,阿秋姑娘可唤在下‘慕哥哥’或‘白衣哥哥’。”
日光下慕白衣说的洒脱自然,好像事情本该如此进展,好像阿秋本该就叫他“穆哥哥”或“白衣哥哥”。
可就在他说出“哥哥”那样本该充满温情字眼的话语时,却把本该自然表述的“哥哥”拢上了几许缠绵悱恻之意。
阿秋默然,重新搭了慕白衣的肩膀往前行去。
“慕哥哥”“白衣哥哥”那样亲密无间的话她实在唤不出来,实在不行,唤一声“慕大哥”就是了。
有了慕白衣的拖累,行程果然被耽搁了不少时间。待回到住处,已然快要用晚餐的时候了。
自从习惯了阿秋做饭,英姑已远庖厨许久了。虽然阿秋此次下山采买耽搁许久,她还是决定等阿秋回来,让阿秋去做餐食。毕竟自家也没有受虐习惯,有更好吃的饭菜,有更会做饭的人何必委屈自己的肠胃?
是以厨房里锅碗瓢盆虚席以待。
好在居处里还有多余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下,阿秋把慕白衣安顿了进去。
本来阿秋想着让更专业的医士英姑亲自给慕白衣包扎,谁料除了在大门口英姑和慕白衣对过一眼后,她根本就一副懒得理慕白衣的样子。
本身就是英姑的地盘,自己本来就已经很麻烦、拖累人家了,现在岂料麻烦自己不自觉,又拖了一个麻烦,得,自己半路捡的麻烦还是自己处理吧。
阿秋深有‘麻烦制造人’的觉悟,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帮慕白衣处理好伤口,就赶紧钻到厨房里。一阵锅盘响动,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完餐具去清洗,阿秋都还有种恍惚感:这就过去了?我捡了那么大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英姑姑都没有一句过问,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本来阿秋还为让英姑能收留慕白衣预备了一套说辞,外加一些听起来十分恳切的请求的话语,现在看来,统统都不需要了。
事情如此发展,委实让阿秋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