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阿秋比以往更快更早地起了床。
洗漱之后,她自然地重复着每日早起的日常——烧早饭。
因着慕白衣的加入,早饭无疑需多烧些。
吃饭的时候,英姑和慕白衣各坐在餐桌的两头。阿秋摆了饭菜,难免有些尴尬地跑到餐桌的中间坐下。她局促地对搓着双手,小心地觑英姑:“英姑姑,昨天匆忙没来得及和您说——这位是慕白衣慕大哥……我昨天采买回来时在路上发现了他……他受了些伤……无处可去……我只能带他来您这里修养……”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余一缕尾音,带着闷闷的怯意,最终还是完全消散了。
英姑不置可否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抬头笑看着慕白衣:“受伤了,嗯?”
慕白衣咳了一声,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几个小贼,一时不察,英雄也难敌四手不是?说到这还要感谢阿秋姑娘昨天的救助,也感谢英姑姑您的收留。”
英姑舀了一勺白粥放进口里,慢条斯理地说:“别,收不收留两说,先看你表现如何再说吧。”
阿秋看着表情颇为无奈的慕白衣,只更迅速地深埋下头,跟碗里的粥饭较上了劲。
饭后慕白衣自去房间里休养,阿秋依旧去整理屋舍附近的菜园,英姑又去研制新的药方去了。
日子仿佛还是一样的日子,除了新增加的人口,除了煮饭时需多加的粮食、饭桌上多添了的碗筷和偶尔莫名的吃饭氛围,其他的所有事物在短时间内似乎并没有因为慕白衣的突然闯入而有什么大的不同。
等到慕白衣伤势完全好了,变化却又突然发生了。
在慕白衣来之前,厨房里的一应用度小到柴米油盐大到伐薪劈柴都由阿秋负责。变故的开始却是慕白衣在伤好后,忽然一下就变成了阿秋的跟屁虫。不管什么时候,无论是到集市采买还是山野间捡柴伐薪,除了上厕所洗澡睡觉,只要能看到阿秋的地方一定有慕白衣跟随的身影。
阿秋自身并不是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娇弱姑娘。相反,可能因为自身喜好自由的天性使然,或者是受这山野里四处乱逛的风的熏陶,她早已像英姑一样喜欢并习惯了一个人做一切独立的活动。
刚开始,阿秋对于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颇耐看的异性时,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总还能忍耐。
只偶尔会在慕白衣有些越俎代庖太过了的时候自己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非亲非故,即便有相救之情,这么些日子里的相助已然补足了恩情。
眼见的慕白衣跟随的步伐越发紧密,助力的次数越发多了,阿秋赶紧软软地婉拒他:“慕大哥,东西不重,不必帮忙,我可以的。”
奈何慕白衣比阿秋究竟还是多吃了几年的汤粥,这样的时间差积聚的脑力总是有些独到用处的。
故此阿秋给的软钉子,常常被他越来越老练的忽略不计。他反而总能见缝插针地出现在阿秋面前,替阿秋做一些根本不构成任何烦扰的活计。
甚至有时候慕白衣根本帮不上忙的活计,他也要呆在阿秋的旁边。虽然中途可能只偶尔才能和阿秋搭上句话,却也能让他即刻生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阿秋才发现,什么俊朗慕大哥,慕白衣整个是一阴魂不散的话唠啊。之前自己救助他时怎么就没发现他话唠的体质呢?!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在山道上再看到他时一定掉头就跑!绝对不会再想着去救他性命让他有机会再来嚯嚯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