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高气爽,又到了需要采买的时候。英姑要在家中归置新采的草药,就交待阿秋把家中的草药带到山下的药材铺子去,顺便买些必备品回来。
阿秋吃过早饭一早出发,一两个时辰后终于赶到镇上,把所带的药材在镇上最大的那家药材铺卖了之后,又按照单子采买了一些必需品准备回去。
一路上,阿秋揣着鼓鼓囊囊的荷包,背着份量十足的包裹,心满意足。
远离人群的风光其实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美感。即便同一棵树,因为日阳照射的不同也会出现色彩的反差,这样就可能一面淡绿另一面深绿。又因为山野间地势高低起伏,所以打眼一看就是一片绿的海洋。
山里野花多,或红或黄或紫或白,东一簇西一簇,南一丛北一丛,仿佛星星眨眼,让人只觉多少双眼睛都不够看。
眼见着这样美妙的风景,阿秋只觉心也酥了,连呼吸都是陶醉的,微微的山风吹来,皮肤里都带着快乐的味道,恨不能随着山岗里的风四处遨游一番。
阿秋正自我陶醉,忽然发现山路前面躺着一个身穿褐色短打衣服的人。
这个躺着的人出现的如此突兀,让阿秋的心神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是什么人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前面看一看……
阿秋带着种种犹疑,捏紧了自己的荷包。男女有别,有心不管闲事,但是想想自己也是被英姑大发慈悲从水潭边救下性命的,真碰到有人需要救助的情形,自己真还不能见死不救。万一对方也命悬一线,急需帮助呢?
正犹疑间,那人已经高高低低地呻吟了几声,看来是伤痛不轻的样子。至此,阿秋更加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见死不救了,因此几步快行到对方面前。
她一连数声询问对方怎么了,见没有回应,方翻转过那人。一张英挺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眼窝紧闭,脸色惨白。
阿秋跟随英姑就诊许久,虽没怎么实际操作过,但应对病人该有的流程、基本的救治还是有数的。
她仔细检查了褐衣男子,发现他除了一处不危及性命的刀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损伤。眼下并无专门处理伤口的草药并条带,只能从周边采摘一些草药暂时处理一下伤口,等到了住处再对伤口进行处理。好在,离住处也不远了。
阿秋集中精神,四处寻找了止血的草药,快速地把它们在石头上捣烂了,敷在男人的伤口上,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快速地给男人缠绕了起来。
刚做好一切,男人就悠悠地醒来了。看到阿秋,眼神里带着感激和欣慰:“多谢姑娘……”
阿秋赶紧问他:“这位壮士,敢问家住何方?因何受伤?”
男人艰难开口:“路上遇到截道的,抢了钱财不说,还被捅伤了……”
阿秋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民风淳朴,虽说是山野之地,却从未听说过相似的事情……”
男人轻咳一声:“许是只有我自家倒霉,冤家路窄吧……”
阿秋问男人:“你的伤口我已经包扎过了。即便自行回家处置,一般的伤药也足够了。你家离得远吗?能自行回去吗?”
男人挣扎着几欲翻起,却每每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气:“看姑娘包扎的伤口,应该是位医者吧。慕某家乡不在此处,又孤身一人,只能跟随姑娘再劳烦姑娘照顾慕某一二了。”
瞧着他体修身长,应也是健壮之辈。未料竟是如此不堪伤痛、身软娇弱的“壮士”。阿秋一边搀扶起男人一边暗自感叹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