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东珠见状,有心顶撞阿母两句,可看阿母气红的双眼,她又实在不忍心把肚子里难听的话说出来。深吸口气,她乖乖巧巧的走过去,握着阿母的手说:“阿母,别担心,今日肯定会平安度过的。”
看着女儿期盼性的目光,古丽太太心里的那些怨怼彻底被按了下去。她伸手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这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啊,她不能在她期盼的日子里让她难受,“东珠,阿母就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没有委屈,能嫁给库尔班少爷女儿觉得很好,我不是说过了么?阿母要相信女儿,以后女儿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古丽太太将女儿拥进怀里,现在她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还盼着麦其太太不要太难缠,至少在今日给两家一个体面。
可事实证明,古丽太太想多了。
麦其太太带着锣鼓队一路敲敲打打来到卓儿家门口,身后跟着看起来不少实际并没有多少东西的聘礼,站在卓儿家门口,她故意大声的嘲里面喊,“塞娅娘子,我们麦其家来给东珠小姐送聘礼来了。”
她这一嗓子,将那些好事的人全都引了过来,看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麦其莫桑微微蹙眉,然后给自己阿母收拾起烂摊子,他立即吩咐随行的奴役将一个半大的袋子拿来,里面装着半袋子铜钱,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抓了一把铜钱扬空散去,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即哄抢了去,他趁机说道:“今儿是我们麦其家与卓儿家订亲的好日子,给大家散散喜钱,让大家都沾沾我们两家的喜气。”
卓儿东珠和麦其库尔班的事情早就有人添油加醋传得到处都是,今早那市档口,十堆人八堆人都在谈论昨日发生在羊肉馆子里的事情,大家说得绘声绘色,都在猜测麦其太太会不会咽下这口气,承认了卓儿东珠这个儿媳妇。
“听说麦其太太都表过态了,愿意娶卓儿家的东珠小姐进门呢。”
“那可不一定,你们都忘了麦其太太有多疼爱她的这个小儿子了,从前那些不论是库尔班少爷搭理的,还是搭理上库尔班少爷的,可全都让麦其太太拿着棒槌满大街的追着打呢?这次库尔班少爷事情闹得这样大,脸都丢大发了,麦其太太能愿意?”
“是啊,娶回去日日对着,让她日日想到自己曾经有多丢脸?就麦其太太那炮仗性子,能忍受得了?”
“她自己亲口答应的,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场笑话闹得这样大,肯定没那么容易善后,咱们且再等等看吧。”
结果这番话才对完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叫住知情人问了一句,知道了是麦其太太安排的,要去卓儿家提亲呢。
此时的麦其太太脸上的假笑维都维持不住,看着那些胡乱捡钱,又说着好听话儿的百姓,心中只有无限的厌恶和嫌弃。
眼看着阿母脸上的表情就要维持不住,麦其莫桑连忙将袋子里的铜钱又撒了两把,然后将麦其太太往卓儿家的大门口推。
一进了卓儿家的大门,麦其太太便迫不及待的指责,“你倒是想得周全,还带了那么多的喜钱在身上,莫桑,这件事你居然敢瞒着我,好大的胆子。”
麦其莫桑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不是我想得周围,是阿母太忙了忘了这一点,儿子也是替阿母解忧不是?”
“谁稀得你解忧?卓儿东珠这小贱人配你这样用心吗?”
这可是在旁人家里哩,阿母开口就叫人家小贱人,麦其莫桑冷汗都下来了,此时他很后悔为什么要跟着阿母出来?让二弟跟着出来也能代表麦其家不是?
“阿母,已经到人家家里了,说再多也是枉然。”
麦其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快步走到前面去。麦其莫桑一脸的难看,跟在他身边的媒人脸色更不好。早知道麦其太太是这样的态度,她就不来了。
“一会儿我阿母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你老人家多周全一二。”
麦其莫桑边说边往媒人手里塞了个大荷包,感受着荷包的重量,媒人心里的抱怨少了几分,“大少爷放心吧,媒人的嘴还能不会说吉利话儿?您就放心吧,一会儿不管麦其太太说了多难听的话,我都能给她圆回来。”
呵呵,半个时辰之后,媒人就恨不能自己没在麦其莫桑面前打过这个包票,真正是自己说出去的话,每个字都跟巴掌似的回煽到她脸上。
一听到麦其家的人来了,卓儿东珠害羞的低下头,心跳个不停,紧张到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古丽太太也坐直了身子,强撑起了精神,看着麦其太太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迈进门槛,她身后跟着她的大儿子麦其莫桑和请来的媒人。
古丽太太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麦其后日子好过点,所以强压着内心的不满,起身笑脸相迎,“麦其太太,你可算是来了,今日你若再不出现,可就要重新挑个好日子上门了。”
古丽太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来得太晚了,再晚点今日就不要登门了。
“我也想早点来,可是给你女儿准备的聘礼我怎么选都觉得配不上你女儿,所以临出门前还是清点聘礼,这才晚了些时候,让古丽太太你久等了。”
麦其太太边说边周围看,并未见到塞娅娘子,她还挺好奇,莫不是塞娅娘子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今日不露面?
真实情况是怎样的,麦其莫桑很清楚,但不知情和古丽太太母女俩却当成好话听了,他汗颜道:“拜见古丽太太。”
麦其太太是个脑子有病的,眼前麦其莫桑倒是知礼,“大少爷免礼,今日你们上门提亲,怎么不见库尔班少爷?”
人正在屋里躺着养伤呢,麦其莫桑不好明说,只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昨日回去后,三阿弟的酒还没醒,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不轻,请了大夫说是让好好歇着,今日便由晚辈代替三阿弟前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