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婆母您说话的声调就小点儿吧,省得那门口过路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婆媳在吵架呢。”
听着塞娅阴阳怪气的声音,古丽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奈何她又说得没错。今日不论如何,她都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帮女儿把这一关过了。
“你知道就好。”
古丽太太强压下积在胸口的怒火,然后扭过头,实在不想再看塞娅得意的嘴脸。等着她,她就算是死,也要把塞娅身上的皮给剥下一层来。
古丽太太在想着怎么收拾塞娅,塞娅在心里也没闲着,等着今日卓儿东珠的事情一定下来,这老虔婆还是乖乖回到床上躺着合适,省得在她面前双是聒噪又是碍眼。
这对相看两生的厌的婆媳没再说话,在一旁瞧着的卓儿东珠心里却有些担心。阿母今日的身体是好些了,可是还没有好到能为她操办婚仪的地步,所以她最后还得靠阿嫂塞娅。一边的是私心,一边是阿母,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只好闭了嘴。
时间已经逼近晌午,还不见麦其家的人上门,古丽太太不免有些着急,她不得不扭头看向塞娅,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消息准不准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
塞娅大抵能猜到麦其太太的想法,本来就是自己不中意的儿媳妇人选,今日不但要亲自上门提亲,还得送上聘礼,想想心里都觉得憋屈,那肯定是怎么怠慢怎么来。
塞娅帮作深意的瞟了一眼卓儿东珠,她此时正站在古丽太太身边,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门口,虽是不执一言,焦急的表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婆母您是昨日没见着咱们家东珠小姐与库尔班少爷在一起时的场景,虽然他们的亲事是麦其太太允的,可是麦其太太并不是真心想成就这门亲事,她心里有气是正常的。这件事咱们女方家多少是吃亏些,她这做未来婆母的想拿拿乔,咱们也只能先忍忍了。”
塞娅的话让古丽母女俩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变化,卓儿东珠低下头,古丽太太虽然心疼女儿,但到底还是嫌弃她是丢了大人,才让人这样拿捏。她带着几分怪责的声音开口,“瞧瞧你自己挑的什么人家,今日提亲都敢这样敷衍你,将来你嫁到麦其家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东珠啊,要不你就听阿母的话,不要与麦其家结亲了好不好?阿母真的怕你以后会吃苦。”
不与麦其家结亲?难道真的要去到舅舅家,然后让他承便找个泥腿子把自己嫁了吗?她轻轻甩着阿母的手臂,“阿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您可不能反悔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古丽太太深吸了口气,然后冲着塞娅发脾气,“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要么派人去催催,要么派人到门口去迎迎,咱们这样干等着算怎么回事嘛?”
麦其太太的确做得不够地道,真要让她在今日让卓儿家成了笑话,往后她也会变成旁人嘴里的笑话的谈资,“已经安排人去了,估计这会儿人也应该回来了。”
塞娅语声一落,就见扎格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太太,娘子,打听好了,麦其家来提亲的人已经出门的,只不过他们闹的动静很大,还请了锣鼓队敲敲打打朝咱们卓儿家来了,好多人都看着哩。”
一听到这话,卓儿东珠很高兴,塞娅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古丽太太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却是沉得厉害。因为她很清楚,麦其太太如此大张旗鼓并不是因为麦其家对卓儿家有多重视,而是因为她想让所有人看到麦其家因为库尔班做下的混账事,他们有着多么诚恳的态度。
既赚了名声,又让麦其家的口碑大好,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看到古丽太太那难看的脸色,塞娅明白她是知道了麦其太太的深层用意,只是她明白了又能如何?还是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憋着。
卓儿东珠激动的跑到门口那里去眺望,那雀跃的一幕惹得古丽太太急红了眼,“你给我回来,一个女儿家家的,你还要不要脸?你赶紧给我回屋里去,今日不准你在客人面前露面。”
卓儿东珠不依,虽然心里很害羞,可今日是她自己的大日子,她怎么能不在场?“阿母,我不要,我要看看麦其家给我送了多少聘礼。”
古丽太太拍着桌子正在说什么,塞娅抢在她前面开口,“婆母,您就让东珠阿妹留下吧,她小女儿家的没经历达这些事,总归是好奇嘛。”
塞娅的眼睛笑咪咪,真的好像一个心疼小姑子的阿嫂,可是古丽太太太了解塞娅了,她绝对不会这样好心。之所以同意让东珠留下,她根本就是想看看一会儿麦其太太要怎样羞辱东珠。
“你住口,塞娅,往时是我对不住你,东珠可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你何苦非得要害她啊?”
没有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上次阿芙提病得那样厉害,她在卓儿东珠面前头都磕破了,也没让她发起一丝同情心请个大夫回来为阿芙提看看,反而与古丽这个老虔婆还有兰蒂那个小贱人一起奚落她们母女,说她是贱货,骂阿芙提是赔钱货,死就死了,一块烂席子卷了就不会脏她卓儿家的地了。
“婆母这话说的,我真是冤枉啊!”塞娅一副受冤枉的表情看向卓儿东珠,“这亲事是东珠阿妹亲自选的,我可没做过什么手脚,今日麦其家要来提亲,我也尽心尽力的准备着,如今东珠阿妹不过就是想留下来看看自己的收到了聘礼,我这个做阿嫂的觉得并无大过,这才开口劝了婆母一句。真不知道婆母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要害东珠阿妹的,这样冤枉人真的太让儿媳妇寒心了。”
“你……你就演吧。”古丽太太没有忍住,又开始骂了起来,“你个毒妇,你分明就是想等着看东珠的笑话,还把自己说得这样委屈,你真是其心可诛。”
听闻这话,塞娅被吓得大惊失色,她眼里的泪水徒色蓄起,委屈的起身说道:“看来今日儿媳不便在场,那儿媳还是去后头准备迎客用的吃食吧。”
说完,塞娅就委委屈屈的转身出门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