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弟弟瞬间来了精神,郑离惊有些好笑。
“恭王的事已了,你可以去吕家谒见吕老将军了,但他收不收你为徒得靠你自己。”
她不认识吕老将军,父亲认识。
只是父亲有点怵那吕老将军,说那是个脾气挺怪的老头。
枪法好是好,却不轻易教人。
所以得做好好事多磨的准备。
安哥儿自然不会轻易退缩,他充满信心的道:“我一定能拜上师傅。”
弟弟这信心从何来,郑离惊不知,但佩服。
她笑:“那我预祝你拜师成功。”
“谢谢二姐,成了我给你买油糍吃!”
“好,那我等着吃你买的油糍了。”
郭氏看着姐弟俩一言一语的乐呵,嘴角都是笑意。
此时的恭王,已被夺爵贬为庶民,软禁在城西一座宅院。
德妃被打入冷宫,一辈子不得出。
山原县的野心勃勃的方家全族被诛,为恭王生出了儿子的妾室方氏,也被砍了头。
只生了两个女儿的原恭王妃,被蒙在鼓里多年,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自缢未遂。
与恭王案有关联的官员,有被革职流放,有被杀头示众。
那位苟启法师,被二大师毁了术法根基,在大牢里没等来宣判就暴毙而亡。
恭王之后,跟着是安家被处置。
随着瑾王刑讯,又挖出了不少安家的暗业。
为国库多充入了近百万两银子。
大晋国库在这一年,银满金满,皇帝下令招兵买马,加强西北兵力。
且因着手头又掌握了一部分可疑官员的“底儿”,皇帝上朝脸色都发黑。
察觉皇帝眼神越来越有穿透力的文武百官,都绷了皮。
在安家被宣判前,安旖玉死在了大牢。
死因是渴死饿死。
知道彻底没了活路的安家人,每日对安旖玉进行疯狂打骂,断其水粮来泄恨。
曾经享尽家人溺爱的安六小姐,死前受尽家人折磨。
确实如瑾王妃说的那样,死得很难看。
也许她死前后悔过无数次,不该太过嚣张,不该仗势欺人。
也许并没有后悔,只有愤恨,愤恨自己没有更高身份,地位更稳固。
但无论有没有后悔,最终下场是她死得痛苦不堪又狼狈非常。
善若对此接受坦然,不怜不悯。
她只希望自己父王能为更多受过不平的人伸张正义。
安家被诛族,朝廷内外都有人拍手叫好。
安贵妃知道这结果后,悬梁自尽。
死后只以普通妃子身份下葬,且无谥号。
还未成年的十一皇子,从此颓废。
郑离惊挑了个日子为自家祖坟重置风水局。
按当初和五师兄商量的,在坟山八方位都布置了挡煞法阵。
以此来保护自家祖坟百年风水不受小人作祟。
但想彻底去除后患,还是得查出曾经使坏过的小人。
她并不知自己大哥和弟弟已经在暗中商量怎么查。
从善若嘴里知道王爷休沐一日后,她去看善若顺道找王爷讨点人情债。
经过京都糕点名店一品酥时,让冬葵下去买两盒善若喜欢吃的糕点带上。
正值生意火旺,需要排队。
她坐在马车上闭眸候等,却不知对街的茶庄二楼上,有人在看着马车猜测她在马车上。
站在二楼包间窗口的兰墨,即使知道郑二小姐就在马车上,也没有勇气下楼去偶遇了。
功绩无人比的护国郡主,已经不是他轻易能企及的高山。
梁悦瞧着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
“死心吧,二大师不是尔等凡人能肖想的人物。”他劝了一句。
总共也没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摆这副心丢了的模样给谁看。
文人多矫情,才子更如此。
兰墨不悦的回头:“什么尔等,说的好像你不是凡人似的。”
“我已是有妇之夫,跟你不一类。”梁悦回应。
同是凡人,他已经有主,脚踏实地的过活了。
兰墨被怼的心堵。
这家伙重新定亲后,才个把月就成了亲。
如今正是新婚燕尔,春风得意之时。
要不是这家伙就要投军去西北,他都不想搭理这个让人看着不爽的家伙。
他站在窗口边,不舍移眼。
难得有个女子能入眼,结果却是九天神女,只能仰望。
能让他生出自卑心的人,世间少有,偏偏遇着了。
“王爷来了!”看着马车期望里头的人能出来的兰墨,却瞧见绥王应约而来。
梁悦起身朝窗外看了看,果然看到绥王朝他们在的茶楼方向走来。
结果遇上二大师的婢女刚好买了糕点转身瞧见。
那婢女朝王爷行礼,王爷顿了顿,不知与婢女说了什么竟朝马车走了过去。
接着又有两个女子朝着马车走去,跟王爷撞到一起。
“这什么情况?”兰墨好奇。
“不知。”梁悦不好奇。
二大师跟王爷一起办过差,他们两人自然熟识。
比他们跟二大师还熟识。
路上遇到熟人打个招呼没啥稀奇。
坐在马车里安心等冬葵买糕点的郑离惊,突然听到绥王的声音。
她拉开帘子看了看,果然是绥王。
她下了马车说话:“王爷,您这是不忙了?”
绥王见她见面就问他咋不忙,不由笑:“忙了半个多月,不歇歇得累垮。”
从跟着二大师去山原县查案开始,到回到京都参与二皇兄案的终审,大半个月连轴转,他昨夜才算是睡了个整觉。
一早收到邀约,他才出来休闲轻快一下。
听到绥王说忙了半个多月才得歇一歇,郑离惊深表同情:“王爷辛苦了。”
这位王爷与瑾王一样,确实挺能吃苦。
跟着她穿山越岭,夜宿荒山,吃硬喝凉。
从光鲜王爷混成山匪难民,没抱怨过一句。
“二大师也挺辛苦。”绥王嘴角噙着笑意。
二大师的精力,他作为男子也很是佩服。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对方都在感慨那些一同吃过的苦。
“郑姐姐!”
郑离惊正要问绥王准备去何处,就听到一声娇柔呼喊。
这次她没当与自己无关了。
因为声音离得很近,是唤她无疑。
于是她扭头去看,就见一对姐妹花立在近处笑颜嫣然。
眉目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