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除了巨额罚没,江河还查封了他家开的当铺、赌坊、烟馆,至于给渔民们的退赔,那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打倒乔霸天就已经让人抚掌相庆了,没人计较拿到手里的赔偿多少。
为儆效尤,江河督导相关部门对乔霸天及党羽进行了公开宣判。
当宣布乔霸天死刑的时候,现场欢声雷动。
报馆拿了江河发放的“润笔费”,加上这确实是条极具“正能量”的新闻,记者们把党国政府、复兴社都夸成花儿了!
江河亲自押车长途跋涉回到南京,把两车赃物向戴笠做了交接,戴老板很是满意!
早就不再介意蔡长官那几个人没有“伏法”的事了。
——就算是他们“伏法”了,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处?
戴笠办公室,江河递上自己未能成功击杀蔡长官等人的报告:“处座,有负处座信任!江河很惭愧,请处座处分!”
戴笠审视着江河足足有一分钟才挥挥手,示意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说吧!”
江河心里一松。
麻溜拿出夹在侯殿奎、乔霸天事件报告中的几张银票:“处座,根据我在下边的了解,类似于乔霸天这样的不法之徒很多!他们鱼肉乡里、祸害百姓、中饱私囊!影响着党国形象和领袖清誉!”
戴笠翻阅着洋洋万言的报告,不经意地把那几张银票收进抽屉:“你先不要回去,我拿你的报告给董事长看一下!”
“很好嘛!”
蒋重事长翻阅着江河递上来的报告:“现今外有倭寇,内有民贼,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你和监察委员会结合一下,搞一次巡检,在各省抓几个典型,震慑一下那些不法宵小!”
“那么,让谁主导这件事?”戴笠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本来是监察委员会的职责,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他们肯定是失职了!就这个谁……”
蒋董事长拿指头敲着报告下江河的署名:“眼里不揉沙子,没有山头、没有派系,就没有羁绊,就让他带头来搞!”
末了,又不无欣赏地说:“其在福省的行为为政府挽回了民声,提高了声望,当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和事来提振精神!
出一个委任状,给他一个‘巡查特派专员’的职衔,让他各省采风,查到类似福省事件可便宜行事!同时要求各省各级军政部门必须全力配合,凡有阳奉阴违、蝇营狗苟者,严惩不贷!”
一转眼,江河成了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
很快,《民国日报》和《中央日报》刊发了蒋董事长的署名文章:
余,忝居中华民国元首之位,承先祖之遗训,荷国民之厚望,每念及吾土吾民,未尝不心怀忧戚。闻有奸邪之徒,肆虐乡里,鱼肉百姓,称霸一方,此实为国之大蠹,民之巨殃,岂可坐视不理?
吾誓以此身,荡涤奸凶,除恶务本,必使雷霆之威,震烁寰宇,令彼等宵小之徒,知法度之森严,王章之不可犯。吾将调集精兵,布告四方,有犯此者,虽远必诛,虽亲必惩,以正乾坤,以安黎庶。
吾民须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彼等作恶多端,岂能久享安逸?吾必使之束手就擒,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吾望吾民安居乐业,共享太平,此乃吾心之所系,亦吾志之所存也。吾必以此决心,昭告天下,使奸邪之徒,无所遁形,吾土吾民,永享安宁。
这就明明白白召告开天下:老子要打黑除恶了!
此文一出,举国哗然,不但各省报纷纷转载,就连当时响力极大,内容包括社会新闻、论说文等,且文字风格通俗易懂,站在平民的立场,因此广受读者欢迎的《申报》都发表了评论员文章,盛赞国民政府此举“当被盛赞之,是国之幸也、民之幸也!”
之后,复举社与监察委员会联合行文:承董事长之指示精神,由复举社、监察委员会联合派出的巡检特派专员,自即日起无固定地点、无固定时间开展“巡检”,各省相关之机构务必不遗余力配合之!
临出发前,戴处长再次找江河面授机宜:“那些不法之徒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当收归国库……”
江河立正:“属下明白,绝不让怙恶不悛者逍遥法外,其非法所得均予收缴!”
“很好!”戴笠瞧江河“很明白事理”,拍着他的肩膀说:“未来可期!”
自此,江河成了复举社总部及监察委员会联合任命的“巡检特派专员”。
因为有蒋董事长背书,这次行动的风声很大!
但江河却不准备大张旗鼓地行事。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全国各地原本很是提心吊胆一番的“涉黑涉恶”势力以及其背后的“伞”们也就懈怠了。
他们打听到:特派专员在老家安南猫着,根本没出门。
蒋董事长搞的不过是敲山震虎、干打雷不下雨。
却不料江河已经悄悄行动了。
他“私人公用”,把小伍子派了出去。
小伍子受命悄悄入川省。
出发之前,江河交待:
\"这个刘宏彩就是那里的土皇帝,官家不敢管他,土匪也不敢招惹他,光去年春上,他家就有三条人命:一个吊死在黄葛树上,舌头拖到胸口,说是通匪;一个被塞进酒瓮浇了石灰,说是偷了他家的东西。剩下那个的没有罪名,说是‘暴病’,你去之后,先自保,再做事!\"
按照收到的举报来函,江河决定挑一个大案要案“开开张”!
刘宏彩在中国近代史上不但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也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名字,因为他的黑料上过小学课本(至少作者上学的时候有)。
1908年,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理循在晋省目睹了占人口0.3%的豪绅控制着全省78%的耕地的情况,到了民国时期,土地兼并达到顶峰,全国大部分农民没有土地,而少数地主却拥有大量耕地。
刘宏彩雄据川省,因其弟弟刘宏辉在川军任职,刘宏彩先后被委任为四川烟酒公司宜宾分局局长、叙南船捐局长、川南护商处长、川南禁烟查缉总处长、川南捐税总局总办、叙南清乡中将司令等职。
大权在握,刘宏彩即开始了横征暴敛,由他巧立名目征收的各种税项就达几十种:
其中有“花捐”,花捐(又称红灯捐)是对妓院、娼妓及相关娱乐行业征收的税费,名称中的“花”暗指娼妓行业(旧时称妓女为“花娘”)。
这个时期,娼妓行业在各地普遍存在,地方政府为增加财政收入,将其合法化并征税。花捐的征收对象包括妓院老板、妓女以及相关从业人员。
通过强制登记、定额征收或按收入比例抽成等多种方式,向妓院和妓女收取费用。
妓院需定期缴纳花捐,否则可能面临查封或罚款。
花捐的征收变相鼓励了娼妓行业的扩张,同时也加剧了底层民众的苦难,加剧社会道德崩坏。
花捐的征收方式更是花样翻新。
按营业额抽税:妓院、赌场需按月缴纳一定比例的收入。
保护费:以“维持治安”为名,向业主收取额外费用。
人口贩卖利益链:部分妓院通过拐卖妇女扩充“资源”,刘宏彩默许此类行为并从中分赃。
……
底层女性被迫沦为性剥削对象,成为旧社会最悲惨的群体之一。
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厕所捐”?但在那个时代,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