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映出苏乐柠略带疑惑与不安的面容,而游麦花则神色凝重。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指尖汇聚起淡淡的灵力光芒,随后轻轻对着镜子施加灵力。
刹那间,平静的镜面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骤然泛起层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散发出神秘而奇异的波动。
苏乐柠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镜子,下一秒,镜中的景象险些让她失声惊呼。
只见镜中出现了一个与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正安静地坐在床边。
那女子眉眼间满是温柔与慈爱,她的双手轻轻捧着襁褓中的婴孩,动作极为轻柔,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然而,女子的脸上却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微微颤抖着双唇,低低地抽泣着,口中似乎在喃喃嘱咐着什么。
声音虽轻,却满含着无尽的不舍与牵挂。
而她们母女所处之地,正是苏晟的屋子,屋内的布置熟悉,温馨得让她也很陌生。
就在这时,床边烛台上的火苗毫无征兆地晃动了一下,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被一阵微风惊扰。
与此同时,房间门似乎被悄然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女子闻声转过头,与门外进来的人轻声交谈了几句,随后又恋恋不舍地看向襁褓中的女儿,眼中满是深情与无奈。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站起身,转身迈出了房门。
“果然是你!”
游麦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她死死地盯着苏乐柠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拥有灵族血脉,这本不足为奇,可为何……为何还会有游家人的血脉!”
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疑惑。
苏乐柠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全身紧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戒备地看着游麦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你究竟是敌是友?”
苏乐柠心中暗自思忖,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游麦花,眼神中满是狐疑与警惕。
若说游麦花是敌人,可方才那漫长的时间里,她明明有无数机会能轻易解决掉自己,为何却始终未动手?
若她是朋友,那双眸之中又为何隐隐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仿佛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在遇见她之前,我可是奉命追杀她的先锋军啊!”
苏乐柠的思绪如麻,这复杂的身份和局势,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眼前人的立场。
此刻,游麦花的表情格外复杂,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说。
只见她轻轻一挥衣袖,那镜面之上原本的影像瞬间消失不见,刚刚还映照着神秘画面的镜子,此刻已变成了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
游麦花缓步走到书桌前,在椅子上缓缓坐下,动作透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她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而后递向苏乐柠。
苏乐柠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木盒。
这木盒看似平平无奇,然而仔细端详,却能发现边边角角已然有了些许腐烂的痕迹。
苏乐柠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把断箭,箭身已然锈迹斑斑,依稀可见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游麦花目光深沉,紧紧盯着苏乐柠,缓缓开口问道:“你可曾想过,胡鲁不过是每日给人送些吃食,怎么就成了周小婉威胁他的把柄呢 ?”
苏乐柠一脸茫然,缓缓摇了摇头。
游麦花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因为他送吃食的地方,是囚仙台。”
“囚仙台?”苏乐柠轻声重复,眼中满是疑惑。
初来乍到,她对这片土地的人文地理知之甚少,可单从游麦花的语气和神情判断,那绝不是什么善地。
游麦花瞧着苏乐柠正对着那把断箭出神,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添了几分怅然,继续回忆。
“当年,胡鲁还是老长老座下的弟子,他和安安莫名遭人陷害,被一群神秘人追杀,命悬一线。”
她顿了顿,眼神里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就在他穷途末路之时,一个小丫头出现了。那时的她,不过是个青涩稚嫩的孩子,和胡鲁夫妇素不相识,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救下了他们。这把断箭,就是当时刺进她后背的。”
那女孩儿来路不明,天赋奇高,可当时他们竟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
“后来不知为何,那些人将矛头指向了那个女孩儿,十个月追杀,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