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思索之后,才点头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好像听我父亲和哥哥闲谈的时候议论过这件事情。”
“最近几年来,北夷国十多岁的娃娃兵,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这让他们十分的困惑,因为大庆国以兵马人数占优,北夷国以兵精而人少着称。”
“但是最近几年,好像我们大庆国的人数优势,也在不断的被削弱。”
“就像现在,我北方主要就是靠我们十万薛家军,另外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约莫五六万人马,合计不到二十万兵马。”
“可北夷国呢?”
“听说也不下十五万精兵了……”
想到以前的时候,大庆国以众敌寡,尚且占不到优势。
而现在自己担负大任,要率领着不到二十万的大庆兵,抗衡坐拥十五万精锐的北夷国。
薛景云的心里,着实没有多少信心。
“这里面,也是镇南王做的孽。”
“而且接下来的几年,你们的人数优势,会进一步的被削弱。”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江尘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说话的时候,如同开着上帝视角一般。
可听着这些话的薛景云,却更加的懵圈了。
“夫君,你说北夷国兵精粮足,人数增加,也是镇南王使得坏?”
“可是他调任南方,已经有好几年了啊?”
“他又怎么能跑到北边来干预?”
“最重要的是,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兵,偷偷的送给了北夷国吧?”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哎。”
江尘轻轻吐出口气,似乎心中充满了郁结和愤懑。
“你们忘了,镇南王镇守北疆十几年,每一年都要因为战事的和解,和北夷国达成议和。”
“简单的赔款,倒也罢了。”
“可是你想,你仔细去想,为何北夷国要求送给他们那么多的年轻女子?”
薛景云的脸一红。
纵然她是个生性豪爽的女中巾帼,但是面对江尘,还是流露出了难为情之色。
“那还用想呀……”
“北夷国的那些兵卒,都是粗野兽性的汉子。”
“他们往南边来,侵吞掳掠,所为的也不过是财物和女人而已。”
“咱们赔给他们钱财,又把女子送上门去,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苦了我们的贫民百姓,因为生活过的太辛苦,养不起家中的女子。”
“所以只好拿来换钱换米……”
“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十几年前,二斤好米,就能换个姑娘呢……”
这时候,薛景云已经给江尘擦干了脚。
江尘趿拉着拖鞋,缓缓的站起身来,叹声道:
“战事频仍,受苦的始终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我却认为,北夷国所以要大庆国每年送那么多女子过去,为的就是要繁衍生息,壮大自己!”
“他们不缺牛马,再加上大庆国每年的巨额赔付,他们所缺的就是人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被送往北夷的女子,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繁衍人口的工具!”
“而十几年过去之后,这些逐渐走上战场的少年骑士,多数就是她们的子嗣了!”
说到这里,连江尘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卑鄙、无耻、恶毒!”
“这北夷国和镇南王的龌龊行径,坑苦了大庆国,罪不容诛!”
薛景云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洗脚盆,沉默了许久。
忽然眼里充满了泪水,回头看着江尘,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落在两腮上。
“夫君……”
“她们何罪之有?”
“却饱受着这样的凌辱对待!”
她身为女子,对那些被送到北夷国的年轻女人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
“娘子,这就是战争!”
江尘走过去,弯腰抱住薛景云,轻声安慰道:
“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这不过是最直接的角逐而已。”
“但它带来的隐形伤害,却又远不止此!”
“但北夷国能如此欺侮你们大庆国,却和镇南王的昏庸无道,贪婪成性分不开。”
他始称呼“你们的大庆国”,因为江尘穿越在这个时代,那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他对大庆国并不认可,始终不想让自己变成其中的一份子。
“该杀!”
“实在该杀!”
“早晚我要把镇南王的卑劣行径,公之于众,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尘轻轻笑了笑:
“你还敢去招惹他?”
“你就不怕他突然心生歹意,再把你强娶过去?”
“向他那样的人,可是毫无下限的。”
“上次在你们的府里,能轻易的放弃,那本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出于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已。”
“毕竟以他的身份,娶一个已经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薛景云想起那时候自己跟江尘都还是清白的,却竟然承认自己已经怀了江尘的骨肉,也觉得好笑。
因此抿嘴笑道:
“哼,我不管。”
“反正我只做你的女人,别的男人都靠边儿站着去,哪怕他是镇南王呢!”
“再说了,我也不怕呀!”
“我随时准备给夫君怀个宝宝,难道他连大肚子婆娘也要抢啊?”
江尘看到薛景云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
“这镇南王遇到了你,也算是遇到他的克星了!”
“不过啊,他也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这次如果我们打不好跟北夷国的战争。”
“他就会趁机夺了你的兵权,到时候你们薛家,很有可能会受到他的欺凌。”
江尘的面容,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
“他到了山越几年,为何忽然又想重新戍守北疆?”
“其意很明显,就是希望能跟北夷国再度联手,实现他的某个不可告人的计划!!”
薛景云的心头一震,紧张的问道:
“计划?”
“什么计划?”
“不会他又想出了什么损招,要来重新误国害民了吧?”
江尘这次摇了摇头,也猜不透了。
“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他在山越待得不舒服,远不如在北疆捞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