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瑞没说话，静静地喝了一口豆浆，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没有带来任何暖意。
郑城消失了。
不是沦陷、不是被控制，而是整个城市——彻底消失了。
鬼界与人界彻底合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之前所有的防线、封锁、应对机制，可能都已经毫无意义。意味着他们从现在开始，面对的将是一个完全陌生、未知的世界。
而最可怕的是，连总部的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失联。
——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
涂瑞放下豆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时间显示6:42，距离九点的全国通报，还有两个多小时。
钟贵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咀嚼着油条，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是紧张还是麻木。
良久，他才低声道：“涂班，你说……郑城那些同志们，他们有机会活着看到今晚的月亮吗？”
涂瑞抬眼看了他一眼，默默说道：“那要看月亮还在不在。”
钟贵给涂瑞发了根烟，“玩笑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啊……”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桌上的早餐还温热着，但两人都没再说话。
窗外的晨曦透过玻璃洒进来，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涂瑞已经将小潘和秦茜他们叫到了办公室里。
“快到9点了，打开电视吧。”
与此同时，钟贵已经伸手拿起了遥控器，指向灵异处办公室内的电视。
屏幕亮起，跳跃的光影在几人脸上投下一层微光。
所有频道都已经被统一信号接管，屏幕中央的龙国国徽格外醒目，背景是一片庄重的深蓝色，代表着最高级别的官方公告。
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已经开始播放：
“紧急通告——今日9:00，龙国政府将向全国人民发布重大公告，请全体公民关注官方直播。”
钟贵盯着那行字，深深吸了口气，指尖微微摩挲着烟盒，像是在思考什么。
“涂班，这事闹得这么大，估计全世界都要炸锅了。”
涂瑞点了点头，眼神沉沉：“比起外界的反应，我更担心……这次的公告，到底会公开多少内容。”
钟贵轻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郑城直接没了，还能隐瞒到哪儿去？”
秦茜也紧随其后：“总部已经通知我们待命，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时钟指向8:59。
全国的目光，已经聚焦在这一刻。
9:00整。
电视屏幕一闪，随后画面稳定下来，出现在全国人民眼前的，是龙国官方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现场。
演播厅的布置极为严肃，蓝色的背景板上印着金色的国徽和“国家特殊事件应对中心”几个大字。
长桌后端坐着十多名政府高层人士，正中央的，则是一位满头银发但眼神锐利的老人——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长，周慕恒。
里面还坐了几个钟贵他们熟悉的面孔。
直播间里的气氛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
涂瑞和钟贵都沉默地盯着屏幕，几乎能感受到整个国家此刻的屏息以待。
周慕恒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全国人民，大家好。”
“今日召开此发布会，是为了向所有龙国公民通报一件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
他的目光扫过镜头，仿佛透过屏幕，与每一个收看直播的人对视。
“从今日起，我们不得不正式承认，‘灵异现象’——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句话落下，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接着，仿佛炸开的惊雷，无数社交平台瞬间被涌入的弹幕、评论和惊呼淹没。
——“？？？我听错了吗？！”
——“官方正式承认灵异现象？！”
——“怎么可能？！一直以来不是都说是谣言和误传吗？！”
——“冷静一点！看下去！”
然而，不等网络上的议论升温，发布会上的周慕恒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宣布，昨天下午，郑城市目前已经从现实世界彻底消失。”
这个事情其实已经在线下线上传得沸沸扬扬，但钟贵最近都没怎么玩手机，自然也是没有刷到。
况且大武市和郑城市距离也比较远，他没有那边亲朋好友，自然也没关注这些事情。
画面一转，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卫星拍摄的最新照片。
照片上，原本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郑城市，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暗——那里不再有建筑，不再有街道，甚至连地貌都发生了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灰雾，就像被从现实中硬生生抹去了一样。
全国震动！
所有收看直播的人都陷入了无声的震撼之中，社交平台的服务器更是几乎瞬间崩溃。
——“郑城……没了？！一个两千万人口的城市？？？说没就没了？？？”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科学！”
——“妈妈问我为什么突然跪下了……”
——“这是战争吗？外星人入侵吗？还是……”
而涂瑞和钟贵看着这张照片，内心早有准备，但依然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至此，‘鬼界’与‘人界’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融合。”
周慕恒的声音在发布会上继续响起，他的语气依旧沉稳，但目光中藏着深深的凝重。
“从今天起，我们的世界，已经彻底改变。”
——9:05，全球进入‘后灵异时代’。
一时间，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社交平台彻底崩溃，人们惶恐地看着手机上的推送——“国家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请市民保持冷静，避免外出！”
各大城市的上空，战斗机开始盘旋，军队迅速在政府大楼、重要交通枢纽和关键设施周围布防，所有“特殊事件应对中心”的分部成员被紧急召回，甚至连普通警察都开始配备未知型号的武器。
一切都表明：政府早有准备。
只是，没人知道这种准备……究竟够不够。
“咳咳，大家请安静。”
一个熟悉声音从电视中传了出来。
“我是龙国灵异总部副部长黄忠勇，其实灵异事件一直都有。我国向来都在严防死守，所以在屏幕前的各位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