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啊……”
苦说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剧烈的变换着，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劫咬牙切齿的看着苦说道：“苦说大王，你该把你的打算告诉我们了。”
慎看着苦说的样子，手已经慢慢的摸到了魂刃的刀柄。
阿狸鄙夷的看着如怪物一般的苦说，辛德拉一脸的无所谓。
凯隐的脸上隐约间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苦说该说话的，但是他没有说话。
而是看向了林羽。
林羽的眼神依旧，亲和而平静，如同这晴朗、湛蓝、充满光芒的晴空。
但这双眼睛的背后，却是均衡教派漫山遍野的尸体。
苦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
随后他转过头，睁开眼睛，直面自己的两个徒弟，慎和劫。
他张开嘴，气息不稳，周身影子乱舞。
“一群叛徒！”
慎和劫的眼睛一缩。
“一群吃里扒外的叛徒，居然和诺克萨斯合作来杀我，你们就算掌握了均衡教派、影流、兄弟会又如何？你们就算和解了又如何？
艾欧尼亚，如果不团结，就不会有出路！
今日你们和诺克萨斯合作杀了我，改日给我作陪葬的就是整个艾欧尼亚！
有你们这么一群畜生，艾欧尼亚亡就亡在你们手里！”
劫像是被人碰了逆鳞，袖剑亮出：“你说什么？！你自己杀了几个诺克萨斯人？你又杀了多少艾欧尼亚人！你杀的艾欧尼亚人比诺克萨斯人都要多了！这就是你保护艾欧尼亚的方法？”
“一个农民出身的奴隶，如果不是我要给慎找个沙包，哪里轮得到你成名？如果不是你，这会艾欧尼亚已经团结在一起了！你算什么？你不配跟我说话！”
慎拔出魂刃。
苦说转头对着慎道：“还有你，以默侍恶的祸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居然亲手将自己的故乡交予他人之手！”
苦说仰天长啸：“为何！为何！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懂呢？如果不团结一致，艾欧尼亚必亡，为什么你们就不懂这些必要的牺牲呢？！”
跟着他嚎啕大哭：“我的故乡，我的祖国，我的艾欧尼亚，呜呜……呜呜呜……”
慎举起魂刃：“说完了？”
“呜呜呜……”
慎的魂刃落下，苦说人头落地。
血流喷向劫，但他不躲不避，任由血流喷了他一身。
苦说周身的影子渐渐的消退，将他真实的容貌露了出来。
他看起来并不老，看起来正值壮年，大概有五十岁左右。
但是那已经泛斑的皮肤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他已经是个足足接近90岁的老人了。
人老成精，不死为贼。
现在，他既不是精，也不是贼。
失去了影流的力量，他肉眼可见的迅速老化着。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慎向着一旁走去，劫向着山顶赶去。
这位老人尸首，居然还是他一辈子抗争的诺克萨斯的皇帝给他收的。
林羽亲手挖了个坑，将他埋了进去。
等到做完这一切，劫带着一个方盒子下山来了。
他来到慎的面前：“这就是影流的秘密。”
方盒子里是一种极黑的液体，任何光线都到这里都消失不见。
“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影子，只要喝下它，或者将它纹在身上，就能获得影子的力量。”
慎接过盒子，看了半天，缓缓道：“旁门左道。”
跟着，他把盒子递出去。
劫看着慎递出来的盒子，愣住了。
他略微惊讶的接过盒子，看着慎。
慎道：“我不需要，你留着吧。”
“这，这可是力量啊，无论谁，只要获得它，就会获得影流的力量。”
“力量不够是因为修行不到位，不是因为没得到它。”
慎看着劫的眼睛：“如果获得了力量而没有对应的心性，算不得强。”
劫的手微微的用力抓着盒子，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是这样的啊，无论均衡还是影流，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慎微微点头，将手背到身后。
劫对着慎道：“影流会进入深山老林，专心修炼，我答应林羽我欠他三件事。纳沃利兄弟会我会接手，但是我会听林羽的。”
“这些都是因为我？”
劫没有说话。
慎道：“林羽来找你的时候，你记得找我，我会帮忙。这件事，我也难辞其咎。”
“我会的，那么，就此告别了，慎。”
“再见，劫。”
“再见，慎。”
“再见了，慎大师。”凯隐这声大师叫的格外真诚。
慎对着凯隐点点头。
劫给林羽留下了找到他的方式，之后带着凯隐离开均衡教派。
他不准备将这里继续作为影流的本营。
劫逐渐远去，慎对着林羽道：“陛下，你也该走了。”
“你之后什么打算，慎？”
慎指向了遍地的尸体：“我会为他们祈祷，超度他们。”
“他们已经没有灵魂了。我的魔法能够将他们的灵魂摧毁吸收。”
“但是，我有灵魂。”
林羽眯了眯眼睛，盯着慎看了好一会，这才道：“这点你和你父亲倒是很不像，你的心似乎很难变。”
“我还是那个软弱的弟子，没什么出息，如果不祈祷的话，我会睡不好。”
林羽嘴角微翘，看着慎，没有接下他的话：“我也走了。”
“嗯。再见，陛下。”
“再见，慎。”
林羽和辛德拉、阿狸离开了均衡教派。
走的远去些了，辛德拉对着林羽道：“这个慎，如果不杀，将来会是劲敌。”
“没关系，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战争不是只有杀人这一种打法。”
“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是不太懂。”
三人骑上马，向着市内走去。
走到一半，阿狸忽然对着林羽道：“那位苦说，临死说的真的是真心话吗？”
辛德拉回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他只是想找个说法，让他的两个徒弟杀了他。”
“那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林羽解释道：“不可能知道了，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他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很难知道。”
阿狸看着林羽：“人类真复杂啊，我有点，不是那么想成为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