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那明亮的光线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抽离,开始慢慢变淡。
随着光线的减弱,他的声音也仿佛被一阵微风吹散,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而那巨大的会议室,就像是一场美梦在清晨的阳光下渐渐消散一般,从最边缘开始,那台阶式的座位缓缓地化为虚无,如同被一阵清风拂过的轻烟,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那些戴着金色面具和黑色面纱的人,他们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在消失的过程中,身体周围缓缓划过一点点闪烁的星光,就像是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
最后,两座高台上正站着的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和那个黑色面纱的人,也如同风中残烛般随之消散。
直到最后,那曾经包裹着露天会议室的、浮空在外围如同守护屏障般的碎掉的镜子碎片,也在一片寂静之中缓缓消失,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只留下一片无尽的虚空。
视角回到刚刚苏醒过来的云无道这边。就在他醒来的短短几秒内,他的意识再一次穿过这虚无的「意识狭间」。
虚无里有光芒在闪烁,那光芒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引领着他的意识不断深入。
就在这光芒之中,似乎还传递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信息。
(“到那里……到那里……就可以了……”)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飘忽忽的。
(“我还不能晕……我必须找到救援……”)云无道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惊,这是丹火的声音啊。
他努力想要捕捉更多的信息,可意识却像是被困在了一团迷雾之中。
此时的云无道,眼睛里满是迷离之色,在这虚无的空间里,他感觉自己的心智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影响。
丹火清醒前最后的挣扎声传入他的耳中,只是模模糊糊的,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幔。
他想要集中精力去听清楚,可那声音就像是风中的残烛,时有时无。
但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突然,那光芒像是积攒了无尽的力量,一下子爆射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勾住了他的意识,然后朝着光线尽头的那个亮点,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冲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让云无道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意识变得清晰无比。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地盯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光芒。
随着光芒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一阵耳鸣声在耳边炸开。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的意识终于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缓缓地回到了现实之中……
“呼呼呼!”云无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发现自己正狼狈地跪在地上。
而在一旁的霜凌,他的分身,也因为云无道这下意识的、没有控制好的大幅度动作,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只见霜凌像个圆球一样,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石床下面,还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那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怜。
“补舍者!你感觉如何?身体没有问题吧,刚才你一直昏迷,直到现在——”
炎来回走着的脚步顿了下来。他那原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的神情,在听见云无道那粗重的喘息声后,紧张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他们的身边,蹲下了身,眼睛里满是关切,语气也十分温和,仿佛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扰到云无道。
“我没有事——!去救丹火!他会有危险!”
但在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被云无道给用话语粗暴地打断了。
云无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急切,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心中满是对刚才那穿过虚无的意识狭间中,传来的丹火声音的担心,一想到丹火可能遭遇的危险,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时间回到现在……
此时……‘霜凌’已经用的巨大冰刀,将怪物斩成两半儿!血肉横飞!也算的是这怪物应得的结局!
然而。
那怪物的触手却依旧在诡异地蠕动着,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仿佛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不肯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这怪异的景象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霜凌缓缓地收起那挥出长刀的架势,他的动作沉稳而又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
当他开始抽出长刀的时候,那由冰雪聚合而成的巨大冰刀,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就像是冰原上冰川裂开的声音,冰刀开始一寸寸地碎裂。
只见。
霜凌朝着后方轻轻一拔,长刀便如同被唤醒的灵物一般,顺滑地被抽了出来。
霜凌拔出长刀后,神色依旧冷漠,他像是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一般,随手朝着身后一抛。
那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便消失在虚无当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而在长刀被抽出来的那一刻,之前还维持着巨大冰刀形态的冰体,瞬间发生了突变。
原本只是寸寸裂开的冰刀,因为霜凌这一抽的动作,那由巨冰凝结而成的大刀身,就像一座崩塌的冰山一样,最后变成了一堆冰碴子碎块儿,稀里哗啦地掉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小片飞雪和冰屑的“尘埃”。
‘霜凌’的眼神如冰刀般冰冷地看着那怪物,每一个眼神似乎都能割破空气。
随着一阵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之后,她的脚步缓缓抬起,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千斤重的压力,朝着怪物不远处,还在不断挣扎的身影走去。
那身影正是方远,此时的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的舌头被地面的雪融化又结成的冰给桎梏住了,就像那些在冬天下雪时,因为年幼无知、充满好奇而用舌头去舔铁杆子,然后被死死粘住舌头的孩子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