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抽噎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停地滚落,她猛地抽回被季宴紧握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要离家出走!”
说完,她便掀开被子,不顾一切地冲下床,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把抓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套。
季宴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抱住了正胡乱穿衣的鹿笙,声音里满是歉意与温柔:“笙笙,对不起,我错了,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鹿笙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开,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季宴,抽噎着说:“我要回自己家,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季宴紧紧抱着鹿笙,“笙笙,你这样子回去,外公会担心的。”
鹿笙说着,眼泪还在不停地滑落,她用力地推着季宴的胸膛,“那我去苗苗那里,反正我不要看到你。”
季宴轻笑一声,那笑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温柔又带着几分调侃,“离家出走就到隔壁去?这算哪门子离家出走,嗯?”说着,他轻轻揽住鹿笙的腰,不让她乱动,目光里满是宠溺与无奈。
鹿笙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她挣扎了几下,未果,只好瞪了季宴一眼,娇嗔道:“反正我就是不要待在这里了!”
季宴微微俯身,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好好好,不过得先把鞋子穿上,地板凉。”说着,他弯腰拾起鹿笙散落在地上的拖鞋,温柔地为她穿上。
季宴帮鹿笙细心地整理好衣物,又温柔地为她穿上拖鞋。随后,他轻轻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到隔壁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苏乘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眼神在季宴和鹿笙之间来回游移。“你们这是?”
季宴对苏乘舟说:“你今晚和我睡,笙笙要离家出走。”说着,他轻轻推了推鹿笙,示意她进去。
季宴将一脸懵圈的苏乘舟拉出门外,并迅速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这时,叶苗苗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鹿笙红肿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衫,惊讶地问道:“笙笙,你这是怎么了?”
鹿笙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苗苗,我和季叔叔吵架了,我要离家出走。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叶苗苗拉着鹿笙进了房间,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和你季叔叔没怎么吵过架吧!好好的,怎么吵架了?”
鹿笙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反正就是吵架了,苗苗,团子呢?”
“月嫂在帮忙带团子呢,她晚上不跟我睡的。”说着,她领着鹿笙走进婴儿房,小团子安静地躺在婴儿床里,呼吸均匀而平静,小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
鹿笙轻轻地摸了摸团子的脸蛋,那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透着淡淡的奶香。“她好可爱啊!”
叶苗苗笑着摇摇头,说:“你是看着她可爱,闹腾起来烦躁得你头疼。”
鹿笙的手机在客厅中响起,她迈步走去接听。屏幕闪烁着未知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鹿笙小姐。”
鹿笙一愣,随即轻声说道:“齐管家,是您啊。”
电话那头传来齐管家沉稳而略带忧虑的声音:“鹿笙小姐好耳力,先生病了,高烧不退,能方便鹿笙小姐来看看吗?”
鹿笙一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司寒哥哥怎么病了?”
齐管家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忧虑:“病了好几日了,今晚更是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我实在担心,才厚着脸皮打扰鹿笙小姐您。”
鹿笙仿佛能看到齐管家愁容满面的样子,她攥紧手机,“齐管家,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叶苗苗听闻鹿笙要深夜外出,连忙从房间里走出来,眉头微蹙,眼中满是担忧。“笙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让乘舟送你过去。”
鹿笙轻轻摇头,“不用,齐管家说他会开车过来接我。苗苗,你先睡吧,别等我。”说完,她转身走向玄关,开始穿鞋子。
叶苗苗站在门口,满脸担忧地望着鹿笙忙碌的身影,嘴里不住地叮嘱:“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鹿笙穿好鞋,轻声说:“放心吧,没问题的。”
鹿笙匆匆跟随齐管家踏入冷家大门,卧室的门轻轻推开,冷司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正被无形的梦魇缠绕。
鹿笙缓缓走近床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冷司寒的手腕上,开始细心把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
齐管家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着鹿笙,忍不住开口问道:“鹿笙小姐,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高烧不退?”
鹿笙收回把脉的手,眼神中满是凝重。“这是郁结于心,齐管家,司寒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冷氏出了什么事?”
齐管家闻言,神色一黯,犹豫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冷氏这么多年,风雨飘摇中先生总能稳住大局,再大的困难,他也总能想办法搞定的。”
鹿笙秀眉紧蹙,目光落在冷司寒依旧紧闭的双眼上,满是不解。“那他这是在烦忧什么?竟能让他如此心力交瘁,高烧不退。”
齐管家看了看鹿笙,终是忍不住,缓缓开口:“鹿笙小姐,先生对您的心思,您明白吗?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将您放在心里,视若珍宝。冷家大门外,有多少女孩子钦慕先生的风采,可他从不曾多看一眼。他的心里,满满当当装着的,只有您一个人。”
说到动情处,齐管家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能看到那些年,冷司寒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眼中满是对鹿笙深深的思念与渴望。
“齐管家,您说笑了。”
齐管家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鹿笙小姐,我知道我本不该说这些话。可是,我觉得,您应该知道先生的心意。前几年,先生因为自己的腿疾。而这几年,眼见着您与季先生情投意合,先生更是将自己的心意深藏心底,生怕自己的情感会让您感到为难。”
齐管家抹了把泪,声音哽咽:“这些年,先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太苦了。他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一坐就是大半夜。特别是下雪天,我会看到他在窗前站很久很久,像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