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菊兰端来一碗刚煮好的鸽子汤,放到桌面上,“公主,汤已经备好。”
她从望月轩打听过,这段时日王妃日日喝着鸽子汤滋补,做这汤正好可以趁机替换掉要送去望月轩的汤。
“嗯。”
景宁点头,遂是走到桌旁,垂眼瞥了眼汤碗,遂是从手中拿出瓷瓶。
拔出瓶塞,景宁便将忘魂蛊往汤里倒,可怎么倒里面都没有东西出来。
见此景宁皱起眉头,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不耐烦,但瓶中就是什么都倒不出来。
“这……”
景宁一时急了,便往瓶中看了一眼,但里面却空空如也。
“骗子,骗子!”
景宁的双眸里窜起两团怒火,当即便把瓷瓶摔了个稀碎,将桌上的汤碗也给打翻,浓郁的汤汁洒了一地。
菊兰忙退至到边上,满脸的疑惑,“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骗了。”景宁眼神狠厉,咬牙切齿道,“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哼,都是骗人的鬼话。”
瓶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忘魂蛊了。
原本还指望着瓶中的东西,结果……
“那……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另想办法了。”景宁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说。
殊不知,瓷瓶并非空瓶,刚才在她拔开瓶塞的瞬间,内里的蛊虫便趁机跑出了瓶口,而此刻蛊虫正沿着她的袖口爬入袖中。
与此同时,长阙坊的顶楼雅间内。
赵尺渊斟了杯茶水,就放到身边的佩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面前。
“而今云晋国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贤王独揽大权,把控朝政,其野心昭然若揭,云晋国的皇位怕是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说完这话,赵尺渊暗暗观察着身边之人的眼神。
只见面具男端起茶杯饮下一口,遂是放下茶杯说,“先有景宁公主和亲,后又有云晋国皇帝……看来有人要的不仅仅是云晋国,还动了别的心思。”
男人的眼眸微抬,闪动出凛冽的冷光。
“这些都还只是你的猜想,那贤王就算再有本事,我们北昭岂是好惹的?光是有赫连珏在,他们便不敢轻易来犯。”赵尺渊道。
哪知他这话音刚落,身旁之人忽地眼神狠厉的凝着他,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北昭除了赫连珏,就没有旁的人能够应敌?”
赵尺渊轻叹,长臂遂是拍在了面具男的身上,说:“我知道门主你在忧心什么,眼下离我们的计划还长久着,咱们不妨再多看看,以便从长计议。”
“……”
银色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掠过一丝幽幽冷光。
而赵尺渊又突然说起另外一事,“眼下那人迟迟在赫连珏手中,我们的计划便一直停滞不前……”
“此事,我自有主张,且等着吧。”面具男沉声地说。
算算时日,那位公主应当用上那蛊虫了吧?
……
自从和赫连珏表明真心被拒绝后,孟潆婉虽然脸上没再表现出什么,但孟家和皇后孟璇宁依旧很担心,她会走不出来。
因此,孟璇宁特地为了自家妹妹在行宫中设宴,邀请京中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为的便是给孟潆婉相看,让她尽早忘却了聿王赫连珏。
孟潆婉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奈何是姐姐的一番好意,加之母亲也劝她别再惦记那莫须有的虚妄,让她踏踏实实的寻个良配,尽早定下来。
她不好拂了家里人的好意,便只好瞧瞧去,为了不无聊,她还特意叫上了晏明娴。
两人走在行宫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孟潆婉就与晏明娴说,“今日我姐姐特意在这行宫中为我设宴,来的都是京城的青年才俊,你若有瞧上的便与我说,我可以让姐姐帮你。”
“那娴儿便谢过皇后娘娘和婉儿姐姐了。”
晏明娴温婉一笑,盈盈福身谢过。
孟潆婉神情恹恹,淡淡地说道,“不必如此客气,我对此宴无甚兴趣,你若有看上的,也好不叫姐姐白忙活一场。”
哪怕京中的好儿郎再多,也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人。
想到那日赫连珏冷绝的面孔,孟潆婉便始终高兴不起来。
晏明娴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可心里却有着自己主意。
须臾,二人到了休息之地,孟潆婉便喊来了人。
这边孟潆婉正说着话,而晏明娴的身边突然走来一名宫女,将一张字条暗暗的塞到她手中。
晏明娴疑惑不已,此刻孟潆婉刚转过头来看向她,她连忙将字条紧攥着藏在袖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日的确是来了不少仪表堂堂的郎君,但孟潆婉的心始终未曾放下那人,如何能瞧得上旁人?
因此孟潆婉没瞧上任何一人,行宫之宴也很快散了场。
直到与孟潆婉分别,坐上回府马车的晏明娴这才有机会看那字条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晏明娴瞳孔微微一颤,心脏猛地加速,继而唇角勾起一抹媚人的笑容。
随之晏明娴便让车夫调头,先去字条上所写的地方。
马车到了地方停下来后,晏明娴正要下车,婢女素秋当即拉住自家小姐的手臂,小声地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吧,若是让人知晓,只怕会有损女儿家的声誉呀。”
自己的主子要做什么,素秋怎会不清楚?
况且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倘若他真心爱护自家小姐,又怎会行事如此偷摸?
素秋是不想晏明娴把路越走越歪。
晏明娴甩开她的手,冷着脸道:“你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还有不管我做些什么,都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管!给我让开!”
说罢晏明娴便径直下了马车,最后走进那处别院。
这处别院晏明娴已经来过不止一回,她熟门熟路的走进一间屋子。
很快,屋门瞬间被人关闭,紧接着一具炙热的身躯便从晏明娴身后贴了过来,带着龙涎香与男人独有的气息一并钻入晏明娴的鼻腔中。
湿漉漉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颈脖上,大掌猴急的从衣襟探入,晏明娴猛地摁住那只作乱的手。
她娇声道:“今日婉儿姐姐邀我同去行宫赴宴,殿下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