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臣斜他一眼,吴劭笑意不减。
清楚陆御臣过往史的,都知道他下手有多重。
在国外时,他也没惹事,只是没有传到国内而已。
简明慧要是不说要教训那男人,那男人只会伤得更重更惨。
但这是在国内,如果事情闹大,陆家要费些工夫收拾烂摊子,陆御臣好不容易回来,总不能再被赶去国外。
现在的国外,不太平呐。
明慧搓着掌心,淡声道:“我也就是养周籍,养出习惯来了。陆二少可不好教……”
她话没说完,手掌被陆御臣接了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摊开她的手掌看着什么,也不说话。
吴劭好奇,伸长脖子凑过去看:“怎么滴,二少,你还会看手相呢?”
却不料,陆御臣说的是:“打疼了吧,瞧这手掌红的。”
吴劭差点一个滑倒,酸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御臣,你还是陆御臣吗?”
简明慧也被恶心到了,把手抽了回来。
吴劭几个有眼色,趁着更肉麻的还没来,赶紧溜了。
顿时,宽阔的马路只剩下明慧和陆御臣两个人。
陆御臣双手抄兜,一改刚才的肉麻样子,变身酷帅痞青年。
明慧:“怎么不装了?”
陆御臣缩起脖子,“嘶”一声,“爷我从来没那么恶心过。”
他笑睨着简明慧:“如果不那么恶心一下,我怎么在吴劭那些人面前当老大?”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明慧嘁一声:“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陆御臣:“宴会散了以后。”
明慧怔了怔,那岂不是几个小时了?
陆御臣道:“我看到周夫人把你叫上了车子。应该是我今天说的那些,周夫人要教训你了吧?”
“不过,简明慧,知道你能跑,没想到你是真的能跑……”他抬起手表看路程,“二十二公里。”
那些名媛太太们,哪个像她这么跑的。
“你是要去参加比赛,还是要跑路?”
明慧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但心里,还是有感动的。
她一直觉得陆御臣玩心重,不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在看到她上了周夫人的车后,跟了她一路。
陆御臣瞅了瞅她,没再说什么。他抿唇看向天空。
两人站了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感受夜晚的安宁。
过了会儿,陆御臣叹口气:“撒气都撒完了吗?不饿吗?”
明慧的肚子咕噜噜地响,她点头:“走吧。”
……
公馆内,肖神蹲在猫窝前。
几只小猫开了眼,叫声响亮,对这个庞大的男人哈气。
肖神手指轻轻点在一只纯黑色猫仔的额头,狸花猫倒是不凶他,忙着给其他小猫舔毛。
秦禄无声无息地走到肖神的身后。
肖神脑袋微侧,往后看一眼,然后抱出一只小猫,拿着动物奶瓶饲喂。
秦禄轻咳了一声:“神总,简明慧今天跑了个半马。”
肖神眼神微顿,淡声道:“周夫人说了不好听的吧。”
“可能是。简明慧半路就下车了,她把衣服扔了,跑了一路……不过她跑到城郊去了,差点被人捡走……”
秦禄简单说了一下简明慧受到的骚扰,肖神眉心微微皱起:“她被多人欺负,那些跟着她的人呢?”
秦禄默了默:“他们没机会。”
肖神扭过头看向他,秦禄硬着头皮道:“陆御臣也在跟着她。他和吴劭那几个人出手,让简明慧出了气。”
肖神唇角抿紧,转头继续喂幼猫。
但秦禄感觉得到老板在生气。
可谁叫他把人放了,如今就算要出手,也没有理由。
“……之后呢?”
秦禄马上道:“陆御臣带她去吃东西了。”
肖神的眼底氤氲着什么,秦禄只感觉到老板身上在散发杀气,他想了想,马上道:“简明慧她应该有分寸,不会再去酒店。”
如果真要到那一步,那他安排的人就不得不去打扰一下了。
……
陆御臣将简明慧带去了酒吧,开包厢,叫来一大堆外卖。
火锅,甜点,烧烤,炸鸡,牛排,海鲜,酒,哪个喜欢就吃哪个。
酒吧老板是个女的,跟陆御臣是朋友,抱怨着说:“我这儿是酒吧,你在我这儿自助餐呢?”
还搞得这么全面,让其他顾客看见了,还怎么做生意。
陆御臣捏捏她的脸,随手从手腕扯下一串黑曜石手串:“这够了吗?”
女人打量了一下,扬起笑:“好好玩儿,不够再点。”
陆御臣把门关上,回头就见简明慧大口吃着烧烤。
明慧看他一眼,指着烧烤介绍:“这里没炭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御臣在她的对面坐下,两手叉开按着膝盖,打量她大口吃相,呵呵一声:“你是真吃得下啊?”
一点没有其他女人遇到挫折打压的委屈。
换做别人,早就关起门来哭到眼泪流干,然后抑郁。
明慧抿一口五粮液,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口腔一路烧到肠胃,燃烧一切垃圾。
她讽刺地笑一声:“虐待自己,就能换来别人的心软吗?会放过我了吗?”
她斗不过,再不济,把自己调养得健健康康的,只要她活得够久,就可以把那些人全部熬走,到时候,她就是真正的姑奶奶!
陆御臣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烧烤堆,挑出来一根烤香菇串。
他拎着那香菇串,睨着明慧:“跟肖神翻脸了?”
明慧停下咀嚼,静静看着对面的男人。
陆御臣摇晃那香菇串,漫不经心地开口:“肖神不是一向挺你的吗?今天他说的那些话,不像他以前的作风。”
明慧垂着眼皮,缓缓嚼了几下,玩笑起来:“可能,过年时候没交够好处费?那可是肖神……没点好处,怎么搬动他为我说话。”
陆御臣:“什么样的好处可以撬动肖神?他一不缺钱,二不少权……这两样,你也给不了他。”
他凝着明慧:“美色?”
明慧心头一沉,缓缓地捏着钢签,肉串在她的眼前左右摇晃。
她缓缓掀起眼皮,跟陆御臣对视着。
过了几秒,嘴唇开合:“他缺吗?”
陆御臣其实已经拆穿了她,可又不想拆得太明白。他喜欢这个混沌状态,将明不明,更有意思。
所有浑水都在底下涌动,脏脏的,要脏一起脏。
陆御臣掀起唇角:“简明慧,你跟我好,怎么样?我跟今晚一样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