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周夫人扬起冰冷的声调。
车子停下,明慧一刻不停的掀开车门。
阳光和新鲜空气从缝隙挤进来,受着窒闷的明慧像是一个囚徒看到了光,迫不及待就要下去。
“简明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周夫人慵懒高贵的嗓音消失在门后。
明慧脚步一顿,看着车子在她眼前扬长而去。
这一刻,她更觉得自己像个逃下车的宠物,怎么逃,对别人来说,只是她们的游戏。
明慧愤怒的将破了的羊绒衫扔进垃圾桶,撸起袖子,狂奔。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十公里,十五公里……
从天有亮光,到天光被路灯取代,明慧跑到精疲力竭,瘫坐在路边大喘气,到最后索性躺在马路上。
路面又冷又硬,却能将她这个快要熄灭的小火球彻底冷却下来。
她看着天空。
城市的天空,星星都那么黯淡。
她抬手掩住眼睛,感觉到眼角的湿润。
似乎有人走到了她身边,但她不想管,也没力气。
她闻到了呕吐物的臭味,那酒鬼踉踉跄跄蹲下来,扯她的手臂:“哟,躺了个女的……呵呵,今晚有福了……”
酒鬼自己都站不稳,却来拉扯明慧,明慧熄灭的火又燃起来了。
她正好没地方发泄呢!
啪!
一巴掌,把酒鬼打蒙了。他捂着脸,嘻嘻笑:“呀,好辣,我喜——”
啪!
又一个巴掌拍过去,打断他的浪声浪语,明慧一边打一边骂:“这才几点,喝得这么醉,你的时长跟酒量一样差,还好意思出来找女人,去照照镜子!”
明慧想拽着男人去他吐过的地方,但跑没力了,对着男人揣一屁股。
那男人往前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他呕吐过的地方。
明慧被恶心到了。
忽然想,如果这是周夫人……想象一下也开心。
她掀起嘴唇拍了拍手掌。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身后几道凌乱脚步声传来。
“喂,姐姐,没这么欺负人的吧?”
明慧转过身,只见几个男人懒散站着,都是一身酒气,不过比那酒鬼要清醒很多。
但他们的清醒,对明慧来说更危险。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打,是打不过的。
跑,她刚才都跑脱力了,还没恢复过来。
好消息是,现在才不过七八点,路上行人多。
坏消息是,这条路行人少,要不然那酒鬼也不敢上来“捡尸”。
明慧抿了抿唇角:“他先来惹我的。”
余光撇着两侧,寻找一切可以求援的可能。
他们中,有一个过去捞起了那酒鬼,差点恶心到跟着一起吐出来。
“哥,这娘们把他弄成这副鬼样,怎么办她?”
“怎么办?”男人下流地笑着,往前朝明慧欺近,“当然是,想怎么办,就这么办!”
男人眼神陡然阴狠,下一秒,伸长手臂直抓明慧,明慧往后一跳,避开他的抓捕,忽地往他身后指:“警察!”
“嘿,你还别吓唬我。你就一双眼睛,我这里可好几个兄弟,都看着呢。”男人失了手,活动筋骨,准备再来一手。
“是吗?”一道不羁散漫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男人一愣,回头一看。
只见他的几个兄弟,直挺挺地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都有一张吞了辣被人捂着嘴似的难看脸色。
在他们的身侧,都有一个高壮的男子“陪”着。
这些个人,一身休闲装,但随便一件配饰都值几万。那气质,一看就是惹不起的浪荡富二代们。
陆御臣笑眯眯地走向明慧:“挺能打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记起被简明慧打的那一巴掌。
明慧有了救星,吁了口气,她看他一眼:“你再晚几秒,我就被他们打了。”
“嗯,你确实是欠打。”陆御臣哂笑,不等明慧怒目,他看向那男的,“我的女人你也敢想?”
“扑哧。”斜侧,吴劭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二少舔了简明慧那么久,今儿可算光明正大说了一回。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一回,没人信,都当他是浪子,满嘴胡说八道。
到了这晚上,可算给他又找到机会了。
吴劭笑道:“二少,你多说几遍。我们都当认真的。”
其余几个富二代也都笑起来。
陆御臣瞪了他们一眼,夸张地抬手指向天空:“收。”
那些人都不笑了,不过一个个都吊儿郎当地瞧着陆御臣做戏。
只见陆御臣吹了吹手指,然后把手指骨捏得噼啪响。他指了指男人的左手:“你用这只手抓她的?”
下一秒,男人捧着手指哀嚎起来。
他把那人的手指掰断了。
他的那些个朋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不敢求情,也不敢跑。
连那酒鬼也吓回了神。他倒是有些义气,跑去关心朋友,只是那男人本就疼得要命,再闻到腐臭的味道,和那张混着呕吐物的丑脸,痛苦加倍。
陆御臣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阴冷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还想怎么办?”
男人疼痛一个劲儿摇头:“不敢了……”
明慧淡淡看着陆御臣的威风。
她记起,早在陆御臣十二岁的时候,就打断过一个人的腿……
“陆二少,他们欺负人的人是我。让我来教训,可以吗?”
陆御臣侧头睨向她,勾了勾唇角:“行啊,你想怎么撒气?”
明慧活动筋骨,一脚踹向男人的胫骨,那男人顾着手疼,还要顾着小腿疼,弯下腰。
那一弯腰,刚好够明慧的高度。她扬手便是啪啪两巴掌。
男人瞪圆了眼睛,又怒又无能。
还从来没有女人敢打他,而且,是在他的兄弟们面前。
啪!
又一个耳光扇过去,男人的脑袋偏向一侧,明慧捏着他耳朵,一扭,男人疼得只能顺着她的手将脑袋往上提,以减轻痛苦。
明慧道:“今天你们碰上的是本姑奶奶,算是你运气好。以后收着点做人,看到躺在路边的单身女人,要问人家需不需要帮助,能听懂吗?”
“懂!懂了!”男人疼得不行,耳朵要掉了,眼泪都出来了。
明慧这才松了手:“滚吧。”
连滚带爬,几个人一下子跑没了影子,就是那个酒鬼跑的跌跌撞撞,姿势太难看。
吴劭笑道:“姑奶奶,你连这么大的‘小孩’都要教训一顿,怎么不教教我们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