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说:“小仙姓南山,单名一个门,因小仙前身是黑狼,道上都称呼我南山郎君。”
二神三下五除二就将手里的烤兔剔成了白骨,然后毫不客气地抢过过黑狼烤好的两只山兔。
“给,分你两只腿。兔头可不给你。”二神动手撕下两只后腿,甩给李火旺。
“留一只给淼淼吧,她还没吃呢。”李火旺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个妻子目下正饿着肚子装高人呢。
“我吃了就是她吃了。”二神咕哝着,手上却是取出手绢,将其中一只山兔包了起来,准备留给白灵淼。
二神囫囵吞枣地吃完烤山兔,一抹嘴,说:“时候差不多了,你俩准备准备,这场戏该演下半场了。”
李火旺和黑狼点头称是。
李火旺走到一边空旷的地方,站定,取出长剑,挥手示意二神和黑狼退开,一手掐剑诀,一手擎长剑指天,挺胸收腹,昂首扬眉,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来!”
刹那间,他手中的剑爆发出堪比太阳的强光,直冲黑天,刺穿了层层云霄。
四下山林里的野兽、飞鸟,无不被惊得四散奔逃,喧闹一片。
黑狼从树下挖出一具提前埋好的草人,拔了两根狼毫,缠在草人的眉毛上。接着他默念了一句咒文,对着草人轻轻一吹,血肉、毛发便立刻从草人身上生长出来,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具小山般的黑色躯体便躺在地上,红眼白牙,狼头人身。
“像,真的像,还有体温、心跳和呼吸,我都分不出来。”二神端详着地上的黑狼分身,忍不住赞叹道。
“上仙说笑了,些许把戏,不足挂齿。”黑狼谦虚道。随即他伸出两只尺长的利爪,对着分身,双爪齐出,上下翻飞,不住地撕扯着,狼毛和鲜血四散飞溅,直到分身全身上下布满了血淋淋的伤口才停爪。
“差不多了,这样的伤口即使是我本体,也是必死的。”黑狼笑道。
另一边,冲天的剑光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火旺就敛起剑光,收起长剑。
“差不多了,这么亮的剑光,就是瞎子也看得见。我去了!”说完,李火旺单手提起分身,双脚往地上猛力一踹,化作一道红影,飞向远方。
村子里,白灵淼抱着一柄长剑,坐在庙前蒲团上,面对着李火旺的神像,闭目打坐。
村民们远远地围着白灵淼,不敢上前打扰,只敢小声交头接耳地议论。
忽然,一道明亮的剑光从深山中冲天而起,直上九霄。村民们看到这剑光和李火旺的剑光一模一样,不禁大喜过望,纷纷叫起好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剑光消散。众村民正哑然间,就看到一道红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而来,眨眼间便飞到了头顶。
“师妹!我回来了,村子里可有异样?”李火旺脚踏虚空,手提着山一样大的分身,大声问道。
“李师兄,村子里一切安好。”白灵淼答道。
“那就好,哈哈哈哈,咱们追了这头孽畜这么久,总算是逮到它了!哈哈哈哈!”李火旺放肆地大笑道,随手将手中的分身丢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扑起来的灰尘糊了一边围观的村民一脸。
村民们齐齐跪下,高呼:“李上仙大恩大德”“李上仙救苦救难”云云,响成一片。
李火旺双手一摆,一股劲风袭来,将所有村民全部卷了起身。
“不用跪我,斩妖除魔本就是我职责所在。”说着,李火旺轻轻落到地上。
锦衣老人站稳身子,凑了上来,一脸虔诚地说道:“李上仙,七年前您不辞辛劳,救我们于瘟疫,今天您又亲身犯险,救我们于妖魔,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村老小,永世难忘。”
村民们高声附和,赞美声不绝于耳。
“大恩大德,倒也不必。我救你们一次,你们给我建庙塑像,供奉香火,这就够了。
“我和我师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追杀这只妖怪。它本是一头黑狼成精,为害一方,今天被我斩杀,也算是替天行道。
“现在妖怪既除,我也不必在此多留,师妹,咱们明天一早启程。”
白灵淼点了点头。
锦衣老人连忙挽留:“李上仙,白上仙,这可不行啊,您二位舟车劳顿,怎么能不多住几天,我们还没招待好您呢。”村民中的长者纷纷围上来,出言挽留,几位大姐大婶更是拉着白灵淼的手,苦苦相劝。
李火旺执意要走,村民执意要留,一时之间僵持下来。
“李上仙,既然您实在有要事缠身,也在走之前,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明天中午我们摆下筵席,您一定要赏脸。”锦衣老人见李火旺去意坚决,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吧,既然你们一定要请,那我就留下来。”李火旺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上仙,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头妖狼既然是成精的妖怪,它的肉自然是大补的,不知可否让我等动手,做一桌妖狼筵,上仙您看如何?”锦衣老人进一步说道。
李火旺对他的小九九看得清楚。这头黑狼分身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做的——分身的味道和五天前,假李火旺带来的“人肉”味道一模一样。
李火旺故意板起脸,呵斥道:“我早告诉过你们,这肉凡人不能吃,尔等怎么不听啊。”
“李上仙,您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我来的时候,交给你们的就是妖怪肉。”
此话一说出口,村民中不少人顿时大舒一口气。“原来仙人吃的不是人,是妖怪啊!”这一想法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也罢,就交给你们做吧。妖怪肉只能当天吃,今天吃不完的,子时之前必须用火烧掉,断不可私自留存。”李火旺说。
村民们大喜过望,当下就各自跑回家,去取刀具、柴火、铁锅,准备就地将妖狼尸处理了。
“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李火旺打了个哈欠。
人群中有个老人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还是没问出口。
李火旺拉着白灵淼,穿过人群,径直回到客栈。庙前的人们以杀年猪的劲头,转眼间便支起木架,将妖狼尸体吊了起来,旁边的铁锅也已烧上了柴火,几个杀猪匠霍霍地磨起了刀具。
“妹妹,饿了吧,给,南山郎君,就咱找的那只黑狼仙,他烤的野兔,好吃的很呢!”二神笑着迎接风尘仆仆的二人。
白灵淼笑了笑,接过烤兔,说:“我倒是不累,打坐罢了。你背着我可没少吃啊。”
“偷吃而已,又不是偷人,你说是不是啊,癫子。”
李火旺听得奇怪:“你说我背着你们偷人?可别冤枉我!”
二神噗嗤一笑,说:“不是你偷人,是‘李火旺’偷人。你刚刚是不是忘了解释,你带走的那俩女孩儿了?”
李火旺一拍脑门儿:“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无妨,明天赴宴的时候解释了就行,现在咱们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不早了,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