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明徽依旧惴惴。
当初程玉伤了脑子,亲戚朋友都不愿意接纳,被霍砚深安置在了海城疗养院。
如今人影消失,除了霍砚深,她想不到其他人。
明徽恍然,如今再流露出的感情不是喜欢,不是爱,只是想找到他这个人。
女人马不停蹄去了海城。
又铩羽而归。
此后几个月,她没放弃寻找霍砚深,却再没有了消息。
霍砚深像是彻底消失在世上一般,没了踪影。
又是一年冬。
初雪落下时,她正与蔺霜在一起吃饭。
薛泯公务缠身,姗姗来迟。
到包间时,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捞出一个山茶花项链。
“喜欢吗?”
明徽点头,“今天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那次薛泯问她心意,明徽答得含糊。
此后他便没再开口问过,只默默陪在明徽身边。
“今天是你的生日。”薛泯接过项链为女人戴上,“忘了?”
明徽错愕,猛一拍头,“忘了。”
确实忘了。
她入职明氏,姜振海退位让贤,明徽最近熟悉业务,忙得不可开交。
一顿饭吃完,薛泯送她回家。
路上,明徽望窗外。
极目远望,一片白茫茫大地。
明徽不受控制想起了霍砚深,想起了程玉、元元、大师傅、文邵南……想起了曾经人生中出现的那些人。
像飘飘扬扬雪花,落在窗台、枝头、地面,又迅速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车子刹停,明徽下车。
还未进门,她看见门口黄色牛皮纸袋。
女人俯身,听见身后声音。
“阿徽。”薛泯喉结微动,看她,“明天见。”
明徽回头,招手,“哥,明天见。”
女人目送汽车离开,她拿牛皮纸袋进了家门。
揭开密封条,几张白纸飘出,一行黑色标题十分醒目——离婚协议书。
明徽愣住,急忙掀开信封,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可没有,只有一封离婚协议。
她愣住。
……
领证那天,霍砚深依旧没现身,只将全部事宜全权委托给了一名律师。
从民政局出来后,明徽迟迟未迈开脚步。
半晌,她迟疑问:“请问,他还好吗?”
律师刚准备走,被问得错愕,懵懵点头,忽而反应过来。
“霍总,很好。”
明徽点头,上了车,“谢谢。”
薛泯问她:“去哪儿?”
明徽目光盯着离婚证,无意识回答,“去哪儿都行。”
男人想了想,发动汽车。
只还未离开,律师忽然冲上来,“明小姐——”
明徽打开车窗,律师递过一枚戒指,“您的戒指掉了。”
明徽蹙眉,接过红宝石戒指,“谢谢。”
薛泯发动汽车离开,明徽全神贯注注视手心戒指。
她的戒指镶了一圈钻石,这戒指空空荡荡……
明徽蓦然想起什么,摸口袋。
她的戒指在口袋,这枚不是她的。
那——
手机突然响起。
明徽瞥一眼,是个未知号码。
她打开短信,只有一句话。
“下辈子,十六岁再见。”
……
不远处,车窗内,一双黑眸晦暗无波,锐利目光透过车窗,射向女人。
半晌,他收回目光,摆摆手。
司机明了,向前疾驰而去,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