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在为谁落泪?”幽黑房间里,陡然间响起一道清冷之音。
许礼然本正抽泣着,闻得此声,身子一僵,赶忙抬手胡乱抹了抹眼角泪花,匆匆站起身来,双眸慌乱四处张望着,怯生生唤道:“阿凝?”
然,良久良久,却无半分回应之声。
许礼然将烛火点燃,抬眸再望时,却瞧见屏风后似有一道朦胧身影,她心下一惊,旋即莲步匆匆,小跑着朝屏风后赶去。
绕过屏风,眼前之人眼眸中尽是冷漠之色,那模样瞧着似带了几分怒意。
许礼然心头一颤,脑海中瞬间忆起今日自己偷偷溜出府之事,当下便怯懦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那目光,嗫嚅道:“阿凝,你……你为何躲在此处?”
自己先前哭得那般凄惨悲切的模样,岂不是都被阿凝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忐忑,却又想着要去讨好一番,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一小步,伸出手去,欲拉住唐晚凝的手。
却不想,唐晚凝手臂一挥,便狠狠将她的手甩开了。
“问你,为谁落泪?如实回我。”那冷冽之声再度传来。
许礼然下意识垂眸看向自己那被甩开的手,手腕处泛起一抹红痕,隐隐作痛,可见力道之重。
她不知所措,抬眸看向那双绝情眼眸,深吸一口气,极其认真说道:“阿凝,师父如今生死未卜,你……你可是已然知晓了?阿凝,你……你可否帮我派人去寻一寻?”
唐晚凝蛾眉轻挑,嗤笑一声,不屑道,“我为何要去寻那与我毫无瓜葛,且又让我厌烦之人?”
言罢,她全然不理会许礼然,径直朝着床榻走去,随意靠在床边,悠悠然开口道:“许礼然,你这般无用,事事都要求旁人帮忙,也不知你怎就好意思呢?”
许礼然听闻此言,却并未不悦,她心中思忖,阿凝定是在说气话。
这般想着,她莲步轻挪,来到唐晚凝的身侧,轻蹲下身子,轻言细语解释着:“阿凝,你可是在生我的气?我今日不该瞒着你偷偷出府的,只是师父如今下落不明,我实在难安。我不求你看在我的面上出手相帮,可阿凝你知晓云子言曾那般帮过我,她于我而言,是至交好友。我如今只求阿凝你莫要阻拦我寻人,可好?”
唐晚凝伸出玉手,轻轻捏住许礼然脸颊一侧,指尖微微用力,似嗔似怒,眼眸中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毫不犹豫应道:“好,我答应你便是,往后随你怎样都可。只是,今日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阿然,且随我来。”
说罢,她拉住许礼然的手,朝屋外走去。
夜色如墨,将整个庭院笼罩,透着丝丝寒意。
不多时,两人行至府中一处极为偏僻之地,许礼然在这府上待了这般久,却从未来过此处。
唐晚凝始终牵着许礼然的手,那手攥得紧紧的,好似生怕她会突然逃走一般,许礼然觉得手好疼,可她又不敢挣扎。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凝,这是何处呀?为何要带我来这?”
唐晚凝却仿若未闻,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进了屋子,走至桌案,握住烛台轻轻一转,只听“嘎吱”一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一股幽香飘来,有些刺鼻,许礼然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眉头微皱。
唐晚凝却不管不顾,依旧紧紧拽着许礼然的手,说是跟随,许礼然实则半点挣脱不得,只能被唐晚凝拽着前行。
沿着过道往里走,那股幽香却是越来越浓,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心慌,“阿凝,你怎的不说话?”
直至走到一扇门前,唐晚凝这才停下脚步,她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取出钥匙,“咔哒”一声,锁开,她松开了许礼然的手,徐徐开口道:“进去吧。”
许礼然眸中尽是不解之色,她的阿凝这又是想要如何?方才不还应允了自己去寻人吗,怎地这会儿又带自己来这般古怪的地方?
可她对唐晚凝向来是满心信任,未再多做犹豫,抬脚便走进了那道门里。
里面漆黑一片,那股幽香愈发浓郁,浓郁得几乎要将人给熏晕过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
唐晚凝将烛火点燃,昏黄光亮充斥,将屋内映照得清晰起来。
许礼然看向眼前一幕,呼吸猛地停滞,双目瞪得圆溜,满脸难以置信。
墙壁之上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四周遍布暖炉,仅有一张床榻,看着倒是柔软,床的四角皆连着铁链,这般怪异场景,让许礼然只觉后背发凉。
这……这难道是审问犯人的暗室吗?
许礼然不明所以,匆匆走近正悠然靠在门边的唐晚凝。
行至近前,她环住唐晚凝的腰肢,眨巴着懵懂无知的眼眸,将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阿凝,你是抓捕了什么犯人在此处吗?我又不会审讯,为何要带我来此?”
唐晚凝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来,她再次捏住许礼然的脸颊,手指微微用力,将那脸颊捏得变了形,眼中满是戏谑,打趣道:“许礼然啊许礼然,你可真是傻得可爱呢。”
说罢,她的手却并未松开,反倒又轻轻捏了捏,那触感软软乎乎的,叫她爱不释手,总觉得这张脸蛋,怎么捏都捏不够,越看越惹人喜欢。
唐晚凝凑近许礼然,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声音幽幽,“犯人?犯人不就在我的眼前吗?”
说罢,她将手搭在许礼然肩头两侧,眼眸之中笑意渐消,使力将许礼然一步一步往后推。
许礼然脚下不由自主随着那推力往后挪动,直至双腿抵在了床榻边缘,再也无路可退。
唐晚凝柳眉一蹙,猛地发力,一把将许礼然狠狠推了下去,许礼然惊呼一声,整个人便摔倒在了床榻之上。
刹那间,唐晚凝脸上先前那所有笑意与怜爱,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凶狠之色。
她二话不说,玉手如电便朝着许礼然而去,不多时,已将许礼然的衣裳尽数丢落在地。
手起链落,伴随着“啪嗒”四声脆响,唐晚凝将犯人双手双脚禁锢,动弹不得分毫。
待一切都做完,唐晚凝这才缓缓站定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那身姿娇软却已微微发颤的犯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那笑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掌控一切后的病态快意。
许礼然俏脸涨得通红,垂下眼眸,瞧了瞧自己此时这般狼狈又不堪的模样,心中又羞又急,后知后觉才猛然惊觉,她的阿凝又在捉弄她?
她怯懦开口,“阿凝,你……你又要如何惩罚我?”那声音微微发颤,似害怕,似委屈。
“许礼然,往后,你便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你休想再去找那云子言,今日竟让你如此逃了出去,只怕下一次,你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也不是?”
唐晚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而下,那清冷面容凑近许礼然,彼此呼吸交织。
她伸出修长素手,掐住许礼然的脖颈,力道起初还不算重,可说着说着,却是越来越用力,似是要将心中的怨愤与那炽热到近乎扭曲的爱意,全都发泄出来。
“你既要一次又一次忤逆于我,心念着旁人,那便休怪我对你狠心。许礼然,你生死都必须与我在一起,哪怕是如此将你锁上一辈子,我也绝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唐晚凝眼中似有泪花闪烁,却又被她强行忍住。
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们拆散,哪怕是你母亲,哪怕是你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