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的其他道长看到王道长露的这一手,也纷纷震惊。
他们是普通道士,比不得王道长这种得道高人。
看到狮子闭眼,第一想法也是今天闭观,所有弟子打坐。
吴秋秋也紧紧盯着王道长的动作。
她发现王道长在扎进狮子眼睛时,双手是掐诀了的。
紧接着,银针在王道长之间转动,竟然硬生生挑出了一团头发......
头发上还有红头绳。
方才的血就是从这团头发上渗出来的。
“这......”
所有人面面相觑。
可即便如此,石狮子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王道长叹了口气:“诸位道友,今天怕是要闭观了,让香客们都提前离开了吧。”
说完,他若有所思看了吴秋秋一眼。
吴秋秋心中一阵寒意。
道观今天会出事,难道也是他们的到来,才带来的灾祸?
若真是如此,她从今往后岂不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她脚底一阵阵地泛凉,四肢都是麻的,不停地吞咽口水。
“好,通知下去,闭观了。”
石狮闭眼,并非小事。
好在工作日香客不是很过,弟子们去解释一通,很快就把道观清干净了。
两扇朱红大门砰的一下关上。
整个道观显得空旷极了。
此时还是下午,天却阴沉得要命。
三伏天,吹来的是一阵阵阴风。
王道长看着吴秋秋脸色发白,冲着吴秋秋招招手:“丫头过来。”
吴秋秋抬起麻木的双脚走过去。
“今晚这道观可能要出事,你得保护好你外婆。不过放心,毕竟是道观,还有神像在此坐镇,任何东西想撒野也得看看场合。”
说着,指甲划破中指,在吴秋秋的眉心画了个金符。
“遮了你的尸胎相,只要不沾水,它们就发现不了你。”
“是冲我来的,我会给道观带来灾祸?那我现在离开来不来得及?”
吴秋秋说完,转身欲离开道观。
若一切是冲她来的,她不如独扛。
也好过牵连无辜之人下场。
王道长见吴秋秋嘴巴硬得跟块不锈钢似的。
不由得摇头失笑:“我勒个小丫头你等等,谁告诉你这事儿冲你来的?”
吴秋秋脚步一顿:“啊?”
不是冲她,那是咋回事?
“你应该知道,每座道观,庙宇的选址都不会是脑门一热随便造的吧?”
王道长似笑非笑地看着吴秋秋。
吴秋秋眨了眨眼:“嗯。”
这个她知道。
除了要看风水,地址,更重要的是,镇邪。
就像很多学校喜欢建在坟山是一样的。
学生阳气重,朝气蓬勃,加之朗朗读书声自带浩然正气,可驱一切阴邪。
道观同理。
医院不可,医院本身属阴,若是再建在阴气重的地方,那到了晚上可是非常热闹了。
“道长的意思是,道观底下,本身就......”
“看吧。”
道长拿出手机,当场给吴秋秋搜了一下。
原来这座道观底下,曾经是一座矿山,一次矿难中,死了整整五十多个人。
老板不想负责,直接跑路了。
后来还是村民自发请人来给亡魂做了道场。
但此处后来就荒废了。
就连住在附近的村民也都搬走了。
只因为一到晚上,这里就会亮起矿灯。
然后响起叮叮当当的,好像是敲石头的声音。
而矿洞里还时不时地传出工人的笑闹。
有村民曾远远的看到,矿山还是原来的模样,堆满了碎石和沙子。
矿洞门口有旷工来来回回,说说笑笑地走动。
因为闹鬼,附近的村民便搬走了。
后来道观建成,这些邪乎事儿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今大家只知道这里有一座道观,却鲜少有人还记得当年矿难的事情了。
不过当年矿难死者的家属则是年年会来道观祭拜。
看完了报道的吴秋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说今晚的事,可能是当年的冤魂在作祟?”
王道长说:“你跟我来。”
吴秋秋只好跟着王道长的脚步。
一直走到一座大殿。
吴秋秋看到,殿中摆放了两排黑色的骨灰坛。
“当年矿难的人员,有的骨灰没有带回家下葬,便留在了道观之中。”
吴秋秋走近了看,发现这些骨灰坛上原本是贴着黄符的,但是现在黄符齐齐断开,少了一半。
而里面的骨灰也不翼而飞。
“是人祸。”王道长笃定道。
“事情并非冲你们而来,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给你画符遮住尸胎相,是不想让你被那些冤魂缠上,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但怨气和执念太深,不愿轮回,唉。”
王道长幽幽叹了口气。
“好了,今晚我们爷俩都努把力,保道观无事。”
王道长是很看好吴秋秋的。
觉得这丫头劲劲的,身上有股子灵气。
“好。”吴秋秋重重地点点头。
“天黑之前,找到骨灰。”
吴秋秋说道:“我有个问题,如果骨灰被扬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凉拌了。”
王道长摊摊手。
若是骨灰都被扬了,那这些冤魂的怨气只会更加的重。
吴秋秋若有所思。
是谁要这么做?
而且刚巧还是她们来了道观的当天。
虽然王道长说了不关她的事,但她总觉得事情还是太巧合了。
接着,王道长带着吴秋秋做了很多准备。
所有神像的眼睛,都让弟子用无根水清洗一遍。
道观之中,无根水管够。
院中四个角都各自摆着一个大缸。
缸内接满了无根水。
还好这里的道士不跟王道长犟,王道长的吩咐都一一做到位了。
然后整个道观又用无根水拖了地。
骆雪然去看望秦老,李慕清在房内休息,还不知道这些事。
吴秋秋把她们叫到了一处,说了当下发生的事情。
“从现在起别出房间了,戴好这个。”
此时天色已晚,阴沉沉的一片好似随时都要压下来。
整个道观的人都在忙碌,心中也难免紧张。
吴秋秋把两串铜钱手绳递给李慕清和骆雪然。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慕清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
先前都好好的,为何现在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有人借当年的矿难招阴魂,若是不处理好,今晚道观里要出大事。”
“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李慕清心中一惊。
矿难的事情,她当年也有所耳闻,也知道这座道观的前身,就是那条矿洞。
可是都三十年过去了,谁在搞事情?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是巧合,所以你们今晚千万不要离开房间,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也不管是任何人来让你们开门,包括我,王道长,秦老,都不能开。”
“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除非鸡鸣以后。”
吴秋秋脸色凝重的冲二人说。
看吴秋秋这般严肃,李慕清和骆雪然眼中也难免染上一丝骇然。
“小秋,那你要注意安全。”
李慕清拉住吴秋秋的手,紧张道。
“嗯,我知道。”
吴秋秋松手,推开房门离开。
在门口用铜钱覆盖的弯刀,刻下了一个八卦法阵。
这弯刀,自从用阿诗的脑髓膏贴上了铜钱之后,威力便大大增强。
刻上阵法之后,吴秋秋还不放心。
便又掏出了竹灰,顺着边缘完整的洒了一圈,这才放心离去。
等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完全黑了。
吴秋秋掏出手机一看,却还不到八点。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闪电撕裂了上空。
好像把道观所在的整座山都给隔绝在一边。
山上山下完全两个世界。
吴秋秋整个人一惊。
暴雨忽然毫无征兆就下了下来。
不过顷刻时间,她就成了落汤鸡。
而她刚刚洒在屋前的竹灰,也在暴雨冲刷之下,全部作废。
雨水蔓延,墙角处,似乎滋生了一个个扭曲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