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知道,”李博衍兴致勃勃,一口气喝完面前的啤酒,“其实吧,一起去的进修的中国人里,也有几个对苏苒有兴趣的。还偷偷跟我打听了,一听说苏苒连孩子都有了也就不行动了。可国外的男孩子就是虎,有个叫什么,哦对,Alex,天天在她公寓楼下蹲守。苏苒只得把星星拉出来当挡箭牌,谁知人家说什么?没事呀,凭白多个孩子,挺好。”
高舒秋兴奋了,拿起杯子又和他碰杯:“你咋的知道这么多?”
李博衍嘿嘿笑:“唉,都是苏苒室友和我八卦的。后来,她没办法,只好把她婆婆搬出来,你猜人家怎么说,他说没事,多个妈也挺好的。”
李博衍见大家听得认真,更来劲了:“更有意思的还在后头,这Alex在公寓楼下摆了很大一个蜡烛阵,我们上大学那会儿,最多也就摆个爱心吧?这小伙子倒好,直接摆了一串英文。”
“摆什么了?”众人好奇。
“I don't care,”他扫向众人,“还有更绝的,他还写了个两米的牌子,上面写我不在乎你结过几次婚,不在乎你有没有孩子,更不在乎你有几个妈。”
李博衍大概是在外面待久了,和苏苒又混得熟,说起话来也口不遮拦。
众人也不好太放肆,都压着诡异的笑。
“行了行了,出去一趟,看把你给能耐的!”盛凌云半带玩笑,最先制止。他听着都尴尬,心想别说苏苒了。
没等李博衍反应,许漠安也放下筷子,目光直直投向他:“李律师,你女朋友知道你现在变这么开放了吗?”
似要等一个说法。
像小时候用磁带放的音乐,一直听得挺流畅,突然卡带了。本来轻松的气氛,连呼吸都局促起来。
李博衍之前在安南的案子里跟过许漠安,有点怵他,许漠安摆明了不高兴,李博衍瞬间熄火了。苏苒其实不恼,只是许漠安在,不想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但此刻救场要紧,她故意提着音嗔怪:“盛律师,你真该管管!你不知道,他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已经说了八百回,快和祥林嫂看齐了。”
这话出口,众人又是哄笑,怒骂李博衍。李博衍这回开了窍,见苏苒递的台阶,忙给她斟水又赔罪。
但高舒秋不打算放过,她阴阳怪气接话:“苏苒,不找个国外的帅小伙回来,真是亏大了!你看吧,我早和你说过,国外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小亚知道高舒秋意思,她扫了圈在座的,故意嘟嘴:“舒秋姐,你这话说的,我们中国男人怎么就矮人家一截了?在座的不都是帅小伙子?”
高舒秋双手环胸,略点点头:“帅倒是帅,不过有个子的都没脑子,有脑子的挑不起担子,能挑担子的最后也是孙子。”
一棍子打倒了整桌子的男人。幸好她平日跋扈惯了,也没人真计较。她气焰又盛了些:“哦,我想起来了,许律师倒是还能比一比。”
这话,傻子才听不懂。
高舒秋意犹未尽,继续发挥搅屎棍的功能:“只不过啊,没想到最后也是个妈宝男!”
把许漠安和妈宝男搅在一起,也只有她有这本事。
苏苒突地就想起阿曼达,但再好笑也笑不出口了,她拉拉高舒秋衣袖,这么为自己出头,又感动又局促。她和许漠安的事,就像一个毛线团,自己都找不到线头,何况是旁人呢?
盛凌云本打算看戏,无奈今天这局是他攒的,场面上总得过去,他遂反击:“哎哎,我说句公道话,国情不同,回去问问你家刘法官,看他怎么回你。”
高舒秋这两年,谈了个法官男朋友。人老实任他欺负,俩人目前同居,都见过家长了。
高舒秋大咧咧,口无遮拦道:“我还嫌弃他不是处男呢!”
盛凌云抓住个把柄,眼睛贼溜溜转:“这么说,他不是?”
高舒秋把手上的纸巾揉成团,丢出去:“关你屁事,你知道自己不是就行了。”
盛凌云委屈:“哎,高律师,你这就错怪我们了,我们和你家刘法官一样,都是好男人。”
“你就说你,别我们我们的,天底下男人都跟你一样,人类只能进化到女人只敢找女人配种了。”
盛凌云摸摸鼻子:“女人要能找女人配种,我以后跟你姓。”
高舒秋毫不示弱:“陶嘉月就准备找个女人,我要不要把她给你喊来,和你当面对质?”
陶嘉月,是盛凌云的痛处,他追了快两年,愣是连个手都没摸上。
盛凌云开始插科打诨:“我这也是为了以后娶老婆着想,男人就是要在婚前多经历些,才能活好,确保那啥老婆满意。”
一桌上,最年轻的数陈羽瑶,她和男同学感情稳定,也是要谈婚论嫁了。但听到这里,还是红了脸。
高舒秋颇嫌弃:“你说话注意点,我们这么多小姑娘坐着呢!”
盛凌云想都没想,直接挖苦:“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姑娘?”
高舒秋叉腰:“好你个盛凌云,老娘今天就帮那些被你辜负了的姑娘们出口气。”
几个男生就怕不热闹,起哄的起哄,助威的助威,就差摇旗呐喊了。
“盛凌云,”高舒秋拍桌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么花心其实是为了你未来的老婆着想?”
盛凌云强撑着气势:“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不知道,”高舒秋满脸鄙夷,“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要有小姑娘给你试手,还要求自己的老婆不能给别人试手,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尽了?”
盛凌云语塞,败下阵来,他摸摸鼻子举手投降:“行,当我没说。”
一众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