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就赶到青城山下。
这里本来是个没有人烟的寂静山门,可此刻,已经人流如织,像是一个小镇。
道路两旁摆上了各种小摊,有瞎子戴墨镜给人算命的卦摊,有卖各种武林秘籍的书摊,有卖各种道家法器的古董摊,我甚至看到罗天剑、三清铃、道家玉芴,什么拂尘更是一把一把的挂起来像鸡毛掸子批发似的。像极了国内一些烂景点里的购物一条街。
这些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当地老百姓也来凑热闹,有摆摊卖水果杂货的、有架着炉子卖炒粉炒面的,还有耍把式卖艺的,各种小商小贩延绵几百米。
青城山的山门,活生生给弄成了农村大集。
张爱猴一下车,就如那解了绳的疯狗,撒开脚丫子冲了出去,什么糖葫芦、什么桃木大宝剑买了一堆。
这青城山是在举办什么民俗庙会活动吗?
显然不是。
这些人一定是被廖布衣重现江湖的消息吸引而来。来的人多了,居然形成了临时的集市。
人群中有不少是真修行者,有几个眼熟的应该是宗门中人,也有散修,不过他们都极为低调,有的带着斗笠、有的戴着面纱,似乎都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表面上,大家在民宗局的管理下,不敢公然觊觎寥布衣身上的秘密,私下里,各门各派应该都派了高手前来,谁也不愿放过这窥得天机的机会,说不定就有机会获得点有用的线索。
老陈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上山,他带着我们在山脚下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人来人往的茶摊坐下。
一壶茶还没喝完,隔壁桌来了三个人。
那三个咋咋呼呼,兴奋的聊着天。
“知道吗,这次整个江湖都炸开了锅。消失15年的寥布衣现身了。原来是青城山的狗东西把寥布衣藏了起来。”其中一个大胡子兴奋的说道。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整个江湖的人,都在往这里赶。”另一个黑脸汉子说。
大胡子一拍大腿:“咋可能是假的,我听说南康沈家、太一门、秦帮、玄空寺、陇西阎家、百谷门、甚至是龙虎山都来人了。就算是假的,这么多大门派都来了,这热闹,咱哥仨怎么也要来凑一凑!”
第三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比较冷淡,他缓缓抬手喝了一口茶:“小声点,万一消息是假的,民宗局秋后算账,盯上咱们就不妥了。这次是有一神秘人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最开始也没人信,但是前几天上山的人,都被青城山的道士给打下山了,如果寥布衣不在山上,青城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刚才听山上下来的人说,民宗局派了人在山上设卡,这下基本坐实了,现在想上山,只能硬闯了。”
没想到一壶茶的功夫,就把山上山下的情况摸了一遍。
老陈起身就走,我跟张爱猴紧紧跟上。
我紧走两步,跟老陈并肩,侧头问他:“老陈,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民宗局的立场,就是我们的立场。”
张爱猴也问:“那到底是干什么?”
“保护寥布衣,不让任何人得知这个秘密。” 老陈说完自顾自的向山上走去。
张爱猴一脸懵逼的望着我:“项北,可是我也想知道这个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我也想啊,但穿着这身官衣,就是想,也得先完成任务。”我一脸义正言辞。
张爱猴一身“切”,不情不愿的跟上来,大师兄那泼猴,一进山就像回了家,吱吱叫着冲进树林子里去了。
没到半山腰,远远看见四组的人在山路上守着。
洪泉、马良、刘继元、范德彪四人都在。
刘继元拱手道:“陈组长,我们先行到达这里,接许局长的指示,在此设卡,阻挡山下闲杂人等继续上山。”
老陈拱手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我们三人没想停留,继续上山。
没想到那不知死活的马良伸手拦住:“老陈,你带着你的人,就在此处接替我们设卡。我们四人上山去看住那寥布衣!”
这很明显是假传圣旨,姓许的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把一个行动组的组长放在山门设卡。
再说,局里谁不知道,3年前是我们组把寥布衣从风魔手中救出来的,今日上山自然是由我们接收寥布衣最为合理。
老陈抬头,眯着眼看着马良。那眼神中带着怒意。
洪泉见状也往前走了一步:“这是许局长的意思。”
老陈没说话,后退了一步,一个眼神给我示意。
我上前,右手运足了炁,抡圆了胳膊一个嘴巴子抽在马良的脸上!
那一声“啪”的巨响,在静寂的山林间甚至传出了回响,惊起一群飞鸟。
我这一巴掌,起码灌注了9成的力,之所以没用10成力,我是怕我手骨折。
那马良被我抽的原地转了一圈。
他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有点懵,扭头问洪泉:“刚才打的是我吗?”
洪泉点点头,刘继元和那个新来的范德彪都惊呆了,任谁也没想到,这3组怎么这么霸道,敢随手抽马良嘴巴子?这洪泉马良平时可没少在他们面前抖威风,毕竟他俩的师父许知水,现在是代理局长。
马良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我,那手指头还在微微发抖:“你你...你.....你凭什么打我?”
我拨开他的手指大声喝道:“老陈也是你叫的吗?叫陈组长!!!民宗局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上下级?你敢再以下犯上,老子连你另外一张脸一起抽!!” 我这话也是说给另外三个人听的。
刘继元是局里的老人了,以前跟着2组的谭宗嗣组长,现在虽然投靠了许知水,但局里的规矩他是懂的,老陈的实力他也是知道一二的。自然是对老陈极为尊重。那新来的范德彪还有洪泉马良这三个小子,就必须要给点下马威了。不然以后三组在局里肯定没法开展工作,这种小鬼要尽早收拾!
马良愣在当场,憋着火又不敢撒,我凑近他的脸继续说:“还有,你给老子记住,许知水只是个口头代理局长,总局并没有正式委任他,他的本职是管理处处长,就是个文职干部,严格来说没资格指挥我们行动组。民宗局行动组在外执行公务,别说他一个区区管理处处长,就是沈泊钧局长在的时候,我们做事的规矩也是先斩后奏、这是总局特许,懂吗?”
说完,我一把推开那两人,清出一条通道,让老陈和张爱猴通过,老陈一脸淡然,看也没看那四个,径直向山上走去。
走了老远,那四人还愣在当场。张爱猴刚才一直在装高冷,这会儿没人了,终于憋不住了:“项北,牛啊,我认识你4年了,你也就今天才像个男人!!不愧于我多年的调教啊.....”
我无语,这话听着怪怪的。
老陈也难得得面带笑容,欣慰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铁头走后他就没再笑过,今天,他看到了我的成长,今后,我就要代替铁头,在这个三人组中,为大家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