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爷表态过后,紧接着钱家的管事也站了出来,表示自家愿意认捐五千两。
开玩笑,他们家为何会来这片地界做生意,除了赚钱外,更多的为了配合周煜的工作。
现在周大人既然是开了口,虽然少爷暂且不在,但钱家管事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其他乡绅见认捐的金额非但没降下来,还有越涨越高的趋势。
其中一位士绅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表态道:“李家愿捐八百两,助大人一臂之力。”
“我张家捐六百两,愿为大人一臂之力。”
有了一人开口后,其他人纷纷慷慨解囊,虽不如头两家认捐的那般多,最后认捐的数目亦不在少数。
一顿功夫,周煜便筹集了上万两的捐款,这些钱帛虽不定足够,却是也能给县衙的财政减轻一部分负担。
就在周煜紧锣密鼓地筹备铺设水泥路之际,皇帝再次收到了周修成的折子。
折子上阐述的内容便是周煜先前写给叔父的提议,请求押运粮草前往云城一事。
其实再给皇帝上呈这一封折子时,周修成也是一种试探。
先前折子呈上来这般久,陛下却是按下不发。
陛下究竟有没有意联合漠北,周修成心中总要有个数,毕竟他那小儿至今还留在漠北,如若局势有变,他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在看完折子后,皇帝手中握着这封折子,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先前,周修成曾提议与漠北部落交好,建议封漠北部落的首领为可汗,并准许其设立琊帐,以此联合漠北夹击北戎。
皇帝当时便觉得此计策颇为精妙,但苦于朝廷财政拮据,无钱无粮,实在不宜冒险行事。
他担心一旦计策泄露或执行不当,极有可能引发新的战事,因此一直将此事按下未决。
然而,如今情况已大不相同。
短短时间内,皇帝通过售卖水泥以及从江南士绅那处融到的银钱,国库逐渐充盈,他的心中也更有了底气。
他心中不禁开始盘算起,既然如今有了足够的财力支撑,那先前的计策是否也可以重新提上日程,运作起来了?
皇帝放下折子,目光投向窗外,思绪万千。
他深知,漠北部落若能成为盟友,那么朝廷只需付出极小的代价,便可铲除北方的心腹大患,还边关百姓数十年安定。
这笔交易怎么看都很划算,身为一国之君,他不可能坐实北方有一个庞然大物威胁自己。
“或许,是时候了。”皇帝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提起笔,在奏折上批下几行字,随即唤来内侍,吩咐道:“传旨,召户部、兵部尚书进宫议事。”
内侍领命而去,皇帝则重新坐回案前,心中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他知道,与漠北部落的联合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新的纷争。
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定要越少人知晓越好。
不多时,户部尚书秦大人与兵部尚书周修远便匆匆赶到御书房。
两人恭敬地向皇帝行礼请安,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将周修成提议让周煜押运粮草的折子递给了两人。
秦尚书接过折子,目光一扫,心中已然明了皇帝的心意。
先前皇帝曾命他筹集粮草,为北戎的战事做准备。
他不知皇帝此时是否在询问进度,便试探性地回道:“陛下,如今江南地区已进入秋收时节,臣定会加紧筹集粮草.....”
皇帝对秦尚书的态度颇为满意,总算是没与他再哭穷。
他点了点头,打断了秦尚书未尽之言:“粮草之事交给爱卿,朕最是放心。”
“朕问你,以你之见,周将军提议的押运粮草人选是否可行?”
秦尚书略一思索,答道:“回陛下,周大人确实是合适人选。”
“祁水县乃战略要地,周围粮草储备充足,而周大人又是周将军的侄儿,押运粮草一事上必会尽心竭力,确保粮草安全抵达云城。”
皇帝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周修远,问道:“爱卿如何看?”
周修远却显得有些迟疑,沉吟片刻后,恭敬的回禀道:“陛下,煜儿毕竟只是个文官,臣担心他难以胜任此事。”
“他年轻,行事或许不够稳重,且对云城一带地形并不熟悉。”
“若是押运粮草途中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会误了大事。不如……由当地总兵负责运筹,更为稳妥。”
皇帝不知周修远是真的这般看自家儿子的,还是推脱之言,但父子两人并不是一条心,便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皇帝心中满意,脸上却故作严肃,指着周修远笑道:“你啊你,孩子都这般大了,都做了一方县令了,你总该相信他的能力。”
“朕看周煜那孩子,心思细腻,做事稳妥,未必就比那些武将差。再说了,年轻人总要多历练历练,才能独当一面嘛。”
周修远却仍旧是板着一张脸,坚持道:“陛下,臣并非不信任煜儿,只是粮草一事关系重大,关乎云城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
“煜儿虽有些才干,但毕竟年轻,资历尚浅,经验不足。臣以为,此事还是交由兵部统管更为稳妥。”
皇帝目光扫视周修远见他目光坚定,这才笑着道:“周爱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粮草关乎战事根本,不容有失。”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朕便依你所言,将粮草一事交由兵部统管。”
周修远闻言,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道:“微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粮草安全抵达。”
皇帝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不过,周爱卿,朕丑话说在前头。此事既交由兵部负责,若有差池——”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朕唯你是问。”
周修远心中一凛,连忙跪地叩首:“臣明白!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