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让我们家请您吃顿饭。”
悔侧着脸就这样望着他。
“有缘再见。”
他没有同意,因为他有些害怕,害怕见到那双纯粹的眼睛。
还有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因为,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利用,或是变得不幸吧。
他朝着远方的塔走去,他不愿再抛出[因果]。
这份孤独,一个人承受的痛苦,便是他的代价。
想要逆天改命的代价。
……
“双塔并立,虚实废墟。”
“哈哈哈哈哈哈哈……谁又分得清呢,谁会去想呢。”
“[至高]……你留下的游戏,到底还要继续多久……”
阴暗之塔中,无数锁链随着一个身影的仰天狂笑而颤抖,发出渗人的碰撞声。
祂的神躯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在胸口,还不断渗出血液,看起来,应该是新鲜的伤口。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祂不断的笑着,笑得无奈,笑着自己的命运。
百米高的塔里却没有楼层的排布,只有无数的锁链,从高处,到地面,还有四壁,每一个空间都密密麻麻的拷满了锁链。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锁链声刺耳,狂笑声都被盖过。
过了许久,他终于停止狂笑,塔里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祂望了眼塔的天花板,很远,可是对于神明来说,却可以看的真切。
那是一块绿色的宝珠,与锁链相链接,一道道绿色的能量源源不断的被打入祂的神躯。
“如今……倒是真希望[死亡]能够看我一眼啊。”
“要是……我也只是人类,可以和外面的那些人类一样,轻易被杀死就好了。”
“[生命]……你太双标了。”
……
悔慢悠悠走着,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不解。
如果说那些黑潮来自于[虚妄],那么祂的目的是什么?
神明的每一次出手应该都有着用意,抹杀无辜生命这种事情,对于祂们来说多此一举,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应该是不会这样做的。
就像[大地],所有世界的地震天灾都在祂一念之间,可是祂很少这样做,偶尔出手应该也是迫不得已。
“你好,陌生的神明。”
湖人,在一个街道的拐角,一道有些柔和稚嫩的童声传入耳中。
他第一时间眯起眼,黑渊悄无声息的握在手中。
“出来。”
悔冷声呵斥道,不多时,从阴暗的角落中竟然真的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嗨,悔。”
那是一个黄色头发的小女孩,不过,她的眼中竟然是少见的绿色瞳孔。
“你认识我?”
许久不曾听见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然,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大概……有几千年了吧。”
几千年……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悔的第一反应很真实,他怀疑眼前这个小女孩有着和他一样的臆想症,只不过症状不一样。
“噗呲……没想到,你竟然还挺幽默呢。”
“你难道不是在找我吗?猎神者?”
“还是说……来自世界之外的逆命者这个称谓更适合你呢?”
“你知道多少?”
悔提起黑渊指向她,虽然她的外表人畜无害,可以貌取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取。
况且……既然她能够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她先前说的等了他几千年,也是真的。
几千年的岁月……还是这副小孩的模样。
看来,眼前的小女孩,也是一位神明。
不过……
“你说我在找你,你是[现实]?”
“欸……猜错了呢,完全不相干呢。”
“你别看人家这个样子,其实人家很厉害哦。”
她,不,或许应该叫祂更为合适。
祂慢慢走近,悔的黑渊也点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这么着急,乖乖。”
祂笑得很自然,完全没有被剑锋抵在喉咙的紧张感与恐惧。
“虽然,我被你杀死,是一个必定的结局。”
“可是,过程也很重要呀。”
“就像那些人类,明明他们的生命那样脆弱,脆弱到神明随意投下的一个视线就有可能让他们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可是,他们短暂的生命,却往往有着神明所无法感受到珍贵。”
悔持剑的手笔直的挺着,不敢晃动。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说啦,你在找我哦,乖乖。”
我在找祂……比[虚妄]和[现实]的神权更厉害……
至高……
[因果]已经被他摘下,[时空]虽然还未完整,可他暂时并没有寻找[时空]的打算。
[命运]遥坐神座之上……
只剩下[规则]和[生命]。
而如果说,他最急切的想要哪一位神明的权柄。
“你是……生命。”
刺啦。
得知身份后,悔立刻毫不犹豫的划破了祂的咽喉。
“唔……好疼呀,乖乖你怎么突然就动手啦。”
祂可怜兮兮的捂着脖子,却是活蹦乱跳的。
不出两秒,当祂拿开手时,脖子上是雪白的肌肤,完全没有被武器划开的痕迹。
“都说啦,过程是很重要的哦,作为人类的你,应该最能理解吧。”
滋滋滋……
“降罪!”
悔眼中泛着灰芒,恐怖的悔力毫无节制的涌出,袭向面前娇小的女孩。
“没用的,乖乖。”
祂不闪不躲,竟然还张开双臂,任由磅礴的悔力将祂淹没。
“从你意识到我是谁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的。”
她表情扭曲痛苦,可却强撑着勾起嘴角。
“[至高]在没有把权柄继承给下一位之前,是死不了的。”
“更何况……我可是[生命]诶,乖乖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啦。”
祂眼中竟然明显有泪珠闪过,祂抬起手,那一滴泪恰好抵在手臂。
刹那间,翠绿色的光芒在祂身上绽放,悔力头一次变得温顺,在祂对自己手臂的轻抚下散去。
“……”
“乖乖,你有没有哪里受了伤,我可以帮帮你哦。”
祂迈着步子,大步大步跨来。
小小只的身影,配合肉乎乎的脸颊,让人根本生不起战斗欲望。
刺啦。
可惜,悔不是人。
祂有些无奈的低头看向洞穿胸口的黑渊,上面包裹着[破坏]的权柄。
“都说啦,没用的,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