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瑶抿了抿唇,“之前部队戒严、最近你们任务加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之前陆泽一点都没提,虽然郁瑶察觉到异样,陆泽也只是说为了参加粤省军区大比。
一方面是涉及军事机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事情还没发生,不想让家里人白白担心。
陆泽握着她的手,“阿瑶,别担心,战舰已经成功,不会有事的。”
郁瑶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她知道作为军嫂,能做的就是支持。
她走过去拥抱陆泽,把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泽抬起手,温柔地抱着她,“放心,我会的。”
郁瑶抬起头,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陆泽道。
第二天早上,军港的晨雾还未散尽。
郁瑶和家人带着安安宁宁,一起去港口送别陆泽。
两个小家伙穿着陆泽的军装改的小袄,小脸红扑扑的,咿咿呀呀抓着陆泽的领口不放手。
陆泽吻了吻两个孩子的脸蛋,帮他们掖了掖衣领,“等爸爸回来,给你们做新的玩具。”
送别的家属院挤满了军港,战士们陆陆续续登船。
陆泽要走了。
临走前,郁瑶把随身携带的零食包递给陆泽,“我和妈妈们给你烤了你最喜欢的玫瑰饼干,你带着路上饿的时候吃。”
陆泽摸着鼓囊囊地军挎包,点了点头,“我会记得的。”
郁瑶眼眶红红的,枪炮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尽管有原书结局做支撑,郁瑶还是忍不住担心。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阿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陆泽上前吻了吻郁瑶的额头,辞别其他家人,登上了前往前线的军舰。
汽笛声刺破浓雾,海浪声吞没了哽咽,军舰慢慢驶出海港,一点点消失在众人面前。
胡玲玉陆回云见郁瑶还盯着轮船的方向,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别担心,陆泽会平安回来的。”
“亲家母说得对,枝枝,要相信女婿,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乌婉莹拍拍她的肩膀道。
郁瑶点点头,“嗯,我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
这一场战斗,Y国准备充分,背后还有其他国家支持,双方在南方海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陆泽离开后,有两个妈带孩子,郁瑶反而没什么事情干,在丹姐的邀请下,重新回到了副业组。
因为开战的原因,军工厂的事情暂时搁置,还是以副业组的形式发展壮大。
郁瑶把对陆泽的所有思念都投入到了带孩子和工作上,副业组的业务蒸蒸日上,先后拿下了粤省铁路局和海市土特产公司的长期合作,为副业组带来了巨额且长远的收益。
这些钱一部分留作储备金,一部分被作为战略基金投入到了前方战场。
郁瑶和陆泽虽然天可以放,却都通过各自的方式守护这一片土地。
前方时不时也会传来捷报,偶尔有陆泽的消息回来。
就这样过了一年。
这天,郁瑶正在院子里和方巧巧闲聊。
方巧巧脸上都是喜悦,因为就在前天,她和乌怀青去军医院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
虽然不是双胞胎,但孩子的到来,还是让家里人格外开心。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只见家属们成群结队往外面走。
郁瑶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正要出去询问,就看到梅花嫂子满脸笑容地跑回来。
“郁瑶,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战争结束了,你们家陆团长和我们家老雷都回来了。”
郁瑶和方巧巧都很高兴,迫不及待地回屋通知了乌婉莹胡玲玉他们。
临走前,乌怀青看到柜子上挂着的照相机,取下来一起带上了。
打听好军舰到军港的时间,一家人急匆匆地带着安安宁宁去接人了。
到了军港,军舰还没来,但是港口上已经站满来接人的军属,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汽笛声由远及近,军舰靠岸。
郁瑶踮起脚朝船上看,试图寻找陆泽的身影,胡玲玉她们也帮忙找。
可惜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陆泽的身影。
就在郁瑶以为陆泽不在这一艘军舰上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瑶。”
郁瑶欣喜地回头,看到陆泽头上绑着绷带,左手吊着石膏,站在人群中对她微笑。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郁瑶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吗?”
陆泽笑着道:“傻瓜,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确认真的是陆泽,不是梦后,郁瑶飞奔进他的怀里,眼泪盈满了眼眶,“陆泽,我好想你。”
陆泽用右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紧紧拥抱着她,“阿瑶,我也想你。”
胡玲玉她们看到陆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人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郁瑶的目光落在陆泽的绷带上,“你的手和脑袋怎么了?”
陆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地雷爆炸了,不小心被波及了。手是抓人的时候,撞上了礁石,断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军医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就行。”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郁瑶只是想想就能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担心他的同时也很庆幸。
比起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同志,陆泽已经非常幸运了。
码头上人很多,不适合叙旧,一家人往回走。
郁瑶原本有很多话想对陆泽说,可真的见到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握着的右手,和他十指相扣。
就算周围都是人,两人也没放开。
太阳渐渐西下。
远处的大海呈现深蓝色,白色的海鸥群在傍晚的海风中飞向远方,在大海大海的尽头,橙色的晚霞绵延千里,预示着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陆泽牵着郁瑶的手走在前面,家里其他人都默契地远远跟在后面,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小两口。
乌婉莹崔之舟抱着安安,胡玲玉陆回云抱着宁宁走在后面,一边说笑一边逗弄两个孩子。
乌怀青拿着相机,跟在他们身边。
一家人沿着小沙滩往家赶,沙滩外是一条蜿蜒地道路,道路两旁高大的椰子树在海风中沙沙作响。
太阳落下,黑夜与白天交接,眼前的世界像是变成了剪影。
陆泽和郁瑶十指相扣,走在前面。
海风吹乱了郁瑶长到锁骨的头发,橙黄色晚霞在她脸上蒙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她脸上的笑容如此灿烂美丽。
陆泽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甩着手大步往前走。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和爱意。
两个身影越走越远,变成了两道黑色人影,越椰树的黑影形成了一副别样的剪影。
乌怀青下意识举起手中的相机,将这样温馨的画面定格下来。
后来这幅照片洗出来后,被郁瑶珍而重之地放到了相册中,成为两人甜蜜爱情的见证。
几十年后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们拿着从四合院某个紫檀木箱子里翻找出来的相册,如同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围绕在郁瑶身旁。
陆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看着郁瑶和孩子们玩耍,一边把乌怀青刚送来的核桃剥好放到郁瑶面前的盘子里。
五岁的外孙女瑶瑶眨巴着和陆泽类似的丹凤眼,充满了好奇:“我想听外公外婆以前的故事,妈妈说你们那个时候生活在海岛,有吃不完的各种海鱼和水果,比首都最大的超市还要多,是不是真的?”
其他孩子拉着郁瑶的袖子撒娇,“要听要听,外婆\/奶奶,好不好嘛?”
“好好好,讲给你们听。”说到这,郁瑶看了旁边的陆泽一眼,故意道:“凑近点,这里面可是有许多你们外公的黑历史。你们真的要听吗?”
孩子们都很懂事,虽然小,但都知道黑历史是什么意思,看了一旁的外公,又看看外婆,脸上很是纠结。
陆泽宠溺地给郁瑶的搪瓷杯里添了茶水,一点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从以前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他也真的如结婚时所说的一样,做到了全心全意地爱她,护她,尊重她。
郁瑶看孩子还在纠结,露出一抹得逞的喜爱:“好啦好啦,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相册里面才没有黑历史。快,都到我身边来,我要开始讲啦。”
“哇喔,外婆\/奶奶万岁。”孩子们欢呼,依偎在郁瑶身侧。
郁瑶坐在那张被岁月打磨的光滑的藤椅上,翻开这本被陆泽精心保存的相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随着她娓娓道来,那些泛黄的美好时光以另一种形式再次流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