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人了,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屋外,牛虎面带急色的快步跑来,就听牛达蹙眉呵斥道。
为将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这小子作为他老牛的种,都是军中校尉了,还如此冒冒失失,实在令人不满。
“说吧,什么事?”牛达瞥了眼牛虎,不满的道。
“哦,爹,快去门口迎一迎吧,陛下身边那位已经快到门口了。”
“你是说思公公?你不早说?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牛达瞪了眼儿子,立马走出屋门迎了出去。
屋内,牛虎撇了撇嘴,老爹也是的,一会嫌他不稳重,一会又说他憋不出个屁,横竖都是他有理,当儿子的简直完蛋。
等自己以后有儿子了,那小子给他等着,看他怎么收拾他。
牛虎心中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而在琅琊郡公府大门之内,牛达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思无量此时已经走了进来。
这次宣帝是临时起意,又是私下授意,也用不上什么圣旨之类的东西,思无量将地契交给懵逼的牛达后,笑吟吟的说出了宣帝要以长平王身份入股的事。
牛达虽有些发懵,可很快回过神来,便直接替王平将此事应了下来。
四成股份而已,还能有这地契贵重,再者说了,陛下虽说借用了长平王的名头,可陛下能入股他王平的生意,那是王平那小子的造化,他王平小子敢不同意?那还得掂量掂量,他王平的屁股能挨的住俺老牛的几巴掌。
见牛达立马大营,思无量笑了笑也不在意,转头朝着身后程府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将宣帝让牛达转达给王平的话转述了一遍,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离开了。
等思无量离开,牛达才满脸诧异的挠了挠头,脸上也缓缓郑重起来。
他之所以能认王平当个世侄,不过是看这小子有本事,又心善,还有担当和勇气。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小子的本事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啊,能让陛下如此关注,这小子着实不简单。
牛达嘴里念叨着,手中握着地契盒子,便转身朝着院里走去。
而这时,一只巨大的胳膊,却突然搂住牛达的脖子,程老匹夫好奇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老牛,刚才那老思找你干啥来的?”
“还有你手中这小木盒,啥玩意儿啊?让俺看看,这陛下忒不地道,明知道你我两家住对门,咋送东西还只送你一人?”
“还有那老思,刚才在门口恰巧遇到他,问他在你家干什么,他还不理我。”
程明虎嘴里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手还不消停的就要去拿牛虎手中木盒。
牛虎一把推开对方搂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没好气的瞪了眼牛虎道:
“还恰巧,人家思公公早就看到你了,你忘记人家干啥的了?”
“还有,以后说话小心点,在背后少议论陛下。”
说罢,也不等程明虎的反应,便径直朝着后院走去,还边走边喊道:
“老马,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夜深了,咱们闭门关府了。”
“公爷....夜深了,你看....”马管家站在程明虎身边,脸色尴尬。
“老牛,算俺老牛认错你这个兄弟了。”
程明虎试探性的朝着院中喊了一句,片刻,见得不到回复,才朝着马管家甩了甩手,道:
“行行行,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走出门外,程明虎捏着下巴,一会看着远处,一会又看向琅琊郡公府的大门,眼珠子滴溜一转,嘿嘿笑着回了程府。
程府某处屋舍里,程家老二程初铁此时还未就寝,正点着一只烛灯躺在床边美滋滋的看着《射雕英雄传》的最后一回。
门外,突然脚步声响起,程初铁可太熟悉那脚步声是谁的了,面色一变飞速吹灭蜡烛,把书往被窝一扔,就用被子盖住脑袋,打起了呼噜。
“哐当……”
一声巨响过后,屋门被踹开,程明虎嘿嘿狞笑一声,一把掀开被子,拿起话本看了一眼,朝着程初铁脑袋就是一巴掌。
“小子,方才屋里还亮着灯,现在就打呼了?你糊弄鬼呢?”
“爹。”
程初铁被打的一颤,微微睁开眼,看着程明虎干笑着道。
“爹个屁,让你少看话本,你就是不听,你是我爹。”程明虎望着手中话本,有些没好气的举起手,可随即又放了下来,将书扔到自家老二身上,道:
“行了,随你便,你爱干啥干啥。”
“哦,对了,反正你天天没事,你就去找你牛家哥哥,跟着你牛家哥哥,看看牛家要干啥,老牛这老小子啥也不说,你爹我也只好从小辈下手了。”
“哦,行行行。”
程初铁愣了愣随即点头道。
“就这样吧,你早点睡,爹没事了。”
程明虎看着老二身上的话本,找出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亮,看着自家老二木讷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重新拉上屋门走了出去。
屋里,见老爹真的走了,程初铁又拿话本看了起来,只是看了有一会,看到《射雕英雄传》那最后一句,他心口不由得有些堵得慌。
去年的战争,对于百姓来说,造成的伤害怕也是那般了吧。
可恶的草原狗,若是有机会,他也想上阵杀上两个敌人,让众人知道,他程家老二也有血有肉不是纨绔,可惜爹爹为什么不让他参军呢。
程初铁神色哀伤,喃喃自语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初铁按照程明虎的吩咐,每日跟在牛虎身后,待牛虎实在受不了之时,也终于是让程初铁知道,外城要开一家剧院的事了,对此程明虎撇嘴一笑,他还以为是啥大事呢。
一个剧院,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而在此时的庆州。
王平看着牛达送来的信件,不敢置信的揉着一双大眼睛,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什么东西?长平王要入股?还占四成?
牛叔不但答应了,还要让他在春闱好好发挥,不然小心他的屁股。
这都是哪跟哪啊,几块小小的地皮就要占日后剧院收益的四成干股,这可是大宣朝第二个剧院啊,分走这么多利润,什么地皮这么贵,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