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宣国都,长安城内寸土寸金,想要开设一家剧院,那占地不能小了,就光从书信中来看,这起码也得十亩地起步吧。
这内城里的十亩地皮,那是不用想了,有没有钱另说,关键还可能买不到。
那就需要把这主意打向外城,牛达想了想,自己也并不清楚外城的田地买卖,索性就将这事交给了马管家。
马管家当即点头应下,拱了拱手便告退离开。
牛达转头看了眼牛虎,开口嘱咐道:
“即是王平来信了,你这当哥哥的,平时也上些心,若是有合适的,便跟你马叔通个气。”
“如今已是快九月了,离明年春闱也没几个月了,到时候你们兄弟俩就能相见了。”
“这小子人不错,你好好待他。”
“好,孩儿知道了。”
牛虎笑着点头,自是对这个解元郎兄弟好奇不已,毕竟不是谁的事都能被拿到朝堂上商议,让长安城中众多学子议论的。
又过了几日,皇宫,太极殿。
殿内静悄悄的,宣帝一如往常批阅着一本本奏折,思无量则恭敬的侍候在一旁。
宣帝每日处理这奏折都是海量的,为了管理大宣,这奏折之中不但有京官的,还有各州各道的。
其他道的奏折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这南淮道里的奏折,却让宣帝微微蹙起了眉头。
去去年与楚国战罢,朝廷虽对滔河又多加治理,可终究也只是将滔河的影响范围变小了一些,加之因为去年水灾的缘故,南淮道的百姓,虽比去年好过一些,可依旧苦不堪言。
不少州县,今年的粮食产量都是大减,马上不久就要入冬,当地百姓又该怎么度过难关。
宣帝放下朱笔,用手指捏了捏眉心,不由的有些头疼,略微思忖片刻,开口道:
“召左仆射萧靖远,右仆射董舒,户部尚书戴昼,进宫议事。”
思无量点点头:“奴婢领命。”
说罢便朝着殿内的小太监开口道:
“陛下有旨,召“召左仆射萧靖远,右仆射董舒,户部尚书戴昼,进宫议事。”
“奴婢领旨。”
小太监跪伏在地,很快又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太极殿内三人才穿着官服匆匆赶来,三人对视一眼,待站好便一同拱手朝着宣帝拱手道:
“微臣,见过陛下……”
“免礼吧,来人给三位爱卿赐座。”
宣帝挥了挥手,便立刻有三人抬来座椅,三人道谢过后,戴昼看了左右仆射一眼,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朝着宣帝拱手问道:
“陛下,不知陛下几日唤臣等,是为何事?”
闻言,宣帝也不废话,拿起御案上关于关内道的奏折递给思无量,道:
“这是来自关内道的奏折,三位爱卿看看吧。”
思无量拿着奏折递给三人,三人谢过后便相继传看了起来。
片刻后,左右仆射对视一眼,就听戴昼蹙眉说道:
“陛下,依照这奏折来看,这南淮道今年税收怕是又要大打折扣了,而且以微臣来看,今年这税收不但要大减,朝廷还要适当开仓放粮,帮百姓度过难关啊。”
闻言,宣帝点了点头,戴昼虽然在平时对待六部申请银钱,显得极为抠搜,甚至有些苛刻,不过却是为实干爱民之人。
在以往,风调雨顺之时,南淮道的税收在大宣占大部分,如今水灾不断,为了百姓考虑,这税收确实还适当调整。
“那就按你所说,回去做出一份关于南淮道秋收的章程出来,明日送来吧。”
宣帝略微沉吟,便答应了戴昼的请求。
这关于百姓税收生计的问题解决了,就该考虑考虑这南淮道水灾的事了。
毕竟这滔河问题一日不解决,南淮道便要年年受灾,不说朝廷咱要年年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就单单百姓也禁不起这么摧残,更别说楚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了。
“对于滔河水患一事,几位爱卿可有何想法?”宣帝看着三人道。
“滔河水患?”
三人一时哑然,这滔河水患发生已久,户部和工部为此没少出钱出力,可是直到现在也只是略微控制罢了,想要彻底解决,谈何容易。
自古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来做,作为大宣最通水的都水监,都对这滔河水患无能为力,他们三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般想着,萧靖远突然想起不久前在乡试策论改制一事,而被张治提起的王平。
按照当时的话,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张治曾说王平在乡试中所写的治水之策,已经达到了这些年都水监治水过程中,所摸索出的水平。
想到这,萧靖远拱了拱手,便开口道:
“陛下,这些年以来,工部都水监为了治理滔河水虽灾尽心尽力,但到现在也只是微微控制住而已,完全达不到解决的目标。”
“微臣知道,微臣这话虽有辱没功臣之嫌,可都水监作为我大宣最善治理水灾之部门,都对这滔河水患无能为力,即使如此,那微臣想,是不是该再找一些懂治水之人,不拘泥身份,年龄,帮助都水监治理水患?”
萧靖远话说到最后,三人已经明白,他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董舒脑中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戴昼试探性的开口:
“萧大人,若是心中有人选,不妨直说?”
“当然,因为策论改制一事,陛下和两位在不久前也应当听过他的名字。”
萧靖远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宣帝拱了拱手。
“你是说,王平?”
戴昼脑中立马浮现出当日大殿上,张治为王平争论的画面,可想了想,他随即又摇了摇头,道:
“萧大人,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王平今年还未加冠,年方不过十七,况且就算张治提起王平的治水之策,已经与都水监一些治水之法不谋而合,可既然都水监无办法,王平又怎么说的准呢?”
“本官不反对你的提议,王平确实极有才华,此子不但算学水平极高,乡试中那篇关于田亩的策论也做的极好,若是可以本官都想在王平中进士后,把此子调到户部来好好培养。
“可王平年纪太小,又只是个举人,若是让他去治水,若是治理好也罢,若是治理水患出现问题,那不但朝廷要劳民伤财,还会连累滔河两岸百姓啊。”
“咱们身为朝廷重臣,不能不考虑后果吧。”
闻言,萧靖远惊诧的看了戴昼一眼,摇了摇头就要开口,就听御案之后,宣帝开口打断道:
“王平年纪过小,关于让他治水一事,暂时作罢吧。”
“微臣明白。”
萧靖远闻言虽是有些不甘,但只好拱手回道,毕竟戴昼说的不错,关于百姓之事,却是不好轻易下决定。
有些事不破不立,可破了就再难立了。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关于滔河水患之事,许久也没商议出一个章程,最终还是由董舒提议,让都水监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趁着汛期还未到,一点点改变滔河水患最为急发处,再慢慢寻找解决根治之法。
大宣颔首,又派人召来了工部尚书张哲,得到可行的意见后,便安排工部着手此事,又让张哲赶紧作出南淮道税收平灾的折子。
等几人走了,宣帝又拿起奏章,一边批阅一边询问起思无涯这些日子关于京中所发生的事。
听到琅琊郡公府的管家,竟然开始在外城寻找好位置购置地皮,倒是惹起了宣帝的兴趣。
毕竟这琅琊郡公一向节省,竟然会花费这般大的价钱买地皮,倒是颇不容易。
见状,思无量却摇了摇头,笑着道:
“陛下,根据密谍司传来的消息,这位马管家似乎并不是为了琅琊郡公府购置地产。”
“那是为了谁?”宣帝瞥了眼思无量疑惑道。
“听说是为了王平,此子想要在长安开设一个剧院。”
“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