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宪宫
刘休龙仍在愤愤不平地抱怨:“阿母,您说四弟这般行事,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路淑媛轻轻拍着他的手,轻声安慰:“儿啊,莫要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你且放宽心,只要你沉得住气,日后有的是机会。”
刘休龙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我怎能不气?这些年,我哪次不是被他抢了先。这次既可以和江湛攀上点关系,又可以把阿竣要回来,本是绝佳的机会,却被他搅和了。”路淑媛叹了口气,说:“江家那边不成,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便是。这朝堂之上,人脉广着呢,莫要在这一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恰在这时,罗浅浅端着茶点,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她刚跨进殿门,就被殿内压抑的气氛紧紧笼罩,目光触及满脸怒容的刘休龙时,心脏猛地一缩,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托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刘休龙醉酒后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吓得她双腿微微颤抖起来。
路淑媛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儿啊,你总是这么急躁。这大热的天,先消消气,喝点茶缓缓。”
罗浅浅强装镇定,脚步虚浮地走到近前,双手颤抖着给刘休龙奉茶。刘休龙正满心烦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瞬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吐了出来,“啪”的一声,他将茶盏重重地摔在桌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罗浅浅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就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抖得像筛糠一般。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是怎么回事,罗浅浅?这一个月都魂不守舍的!如此糊涂,要是有病就赶紧吃药,别在本王身边晃荡,看着就心烦!”刘休龙的怒吼声在殿内回荡,震得罗浅浅的耳朵嗡嗡作响。刘休远抬起脚,重重地踢在一旁的矮凳上,矮凳被踢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罗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罗浅浅哭着哀求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很快就洇湿了一小片。她满心绝望,觉得自己的命运此刻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路淑媛满眼心疼地看向暴跳如雷的儿子,眼眶瞬间泛起了一层泪光。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宠溺
她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轻轻地抚摸儿子的脸颊,给予他安慰,可手臂刚抬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疼惜。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儿子愤怒踱步的身影,一刻也不愿移开,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儿子心中的怒火。
紧接着,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剜了跪地的罗浅浅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吃人。她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着。“你这晦气的东西!还不滚外边给本宫跪着去,没见殿下心烦吗?”
罗浅浅“扑通”一声跪在滚烫的石板地上,膝盖刚一接触地面,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膝盖本就脆弱,此刻被这高温的石板一烫,仿佛要被烧焦。汗水瞬间从她的额头、脊背涌出,顺着脸颊、脖颈滑落,很快便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又湿又黏,难受极了。
她低着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不留一丝痕迹。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殿内,刘休龙仍在不停地踱步,嘴里咒骂着:“这该死的宫女,平日里看着还挺机灵,如今越发惫懒!”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每走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通过脚下的石板宣泄出去。
路淑媛望着罗浅浅狼狈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但她很快又将全部的心思放回了儿子身上,再次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儿子的额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喃喃说道:“儿啊,莫要再气坏了自己,你这般模样,阿母的心都要碎了。
刘休龙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阿母,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他总是和我作对,这次更是让我颜面扫地。”路淑媛心疼地将儿子搂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阿母知道,阿母都知道。你受委屈了,咱们不气,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