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灵尊主见这苏扬果真聪慧过人、洞察世事,开怀道,“灵儿啊,实则此生为父筹谋便是为得此事。”断是不得将其所谋其于苏扬不过仅为利用之事言明,魔灵尊主似是无奈至极哀叹连连,“若非失了灵儿又是再不得为父亲生血脉存世,何需如此与那姬伯老贼虚与委蛇这数载之久!为父谋划便是将复世战神及众世家皆是引向其为为父真身,待及双方两败俱伤之时,为父便可坐收渔利,将那复世战神周身之血尽收,再辅之药石及为父血样为灵儿你制出方剂,如此你仅需依着时日服食,便可将这血脉全然换去,之后不仅能延续为父这血脉自愈之能,更可令得后世再无相惧战神隐忧啊!”
苏扬闻此言初始自是惊惧,唯恐令其得逞便是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境!而后便是转念其自身大可扭转时局,一旦可于我诞育后嗣,自是再无需忧烦魔灵、战神之争的!却更是细细揣摩一番,便猜忌于这魔灵尊主所言虚实了,自是的,若是此法可为,岂非任由常人便能接替魔灵尊主之位,何需非得他苏扬?纵是不过因得他乃是现下与苏媱最是形容相仿、相近的,却于那儡纵得其所掌,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步步为营?而既是魔灵尊主又为楼兰国主,其遍寻顾名又是为得哪般?难不成再现一个姬伯迷惑战神及其世家?还是说以顾名之能与自身相较以寻出更为适合继位之人?可,若是那般,顾名无论何样身份皆是不得令其知晓的,又该如何应对呢?
“灵儿?灵儿?”见苏扬双目无聚呆愣未动,魔灵尊主自是狐疑得很。
“呃,父亲见谅,孩儿愚钝,一时不明父亲之意。”电光火石之间,苏扬已是思绪万千,却终是失了神,被魔灵尊主轻唤方警醒回神,却满脸茫然迟疑应声。
“哈哈哈,灵儿恐是伤重加之忧思过众才被为父绕住了。无妨,以你之智,为父信得过,好生思量一番。若是再有何不明之处,再来寻为父一叙。时辰不早了,灵儿歇息一时,”随之自怀中取出一个精巧陶瓶,“这瓶内药石每隔两个时辰服用一颗,再将为父所教习功法周身运行两周,想来明日晨起便可复常。”
“谢过父亲恩赏!那孩儿便明日过午再去探望母亲,言辞闪烁加之血气药香,定能使得母亲深信不疑。”
“呵呵,为父便知灵儿聪慧无人能及!”
恭恭敬敬将魔灵尊上送出暗室,苏扬垂眸盯着手中药瓶若有所思,须臾方见其揣回怀中迈步出了祠堂院落。
“族长,”门处侍从颔首一礼。
苏扬止下脚步侧眸问道,“大堂兄苏闰何在?”
“回族长,闰大公子正于前堂处事。可需小的前去通报?”
“你去传话,使其往之书房见我。”苏扬一抖衣袍转身就走。
苏闰至时,苏扬方又服下那药丸,正执着茶盏失神。
“族长。”苏闰近前行礼,纵是心内百般不忿,却于面上并无丝毫怠慢之情。
苏扬并未起身,仅是置下茶盏望向于他,“嗯。府中下人可替换干净了?”原来,苏扬自苏吾启假死后便有所谋划,料定必是府中尚有可被上官清流买通之人,若是仅仅如此尚好,可若是混入其余族长、房长甚是异邦细作,那于他自身及所谋之事多有不利,便借着此次遭了偷袭之故命苏闰将府中一干侍从、护卫皆换做亲信亦或旁支之众,一来彰显其与苏子继之别,二则是便于其行动、谋划有助。而苏闰亦被苏扬视作部下,除去护卫军中及外人身前,再不得有何不敬言行,故而方这般恭敬谦逊。
“是,遵着族长之命已是满府上下皆已妥当,更是族长身侧之人具为家中功力顶佳之辈,断不得再令族长陷于危境之中。”再如何心内不忿,却是如今苏闰深知魔灵尊上于苏扬看重之意,便唯有俯首称臣一条路径了。
“好,大堂兄辛劳了。”苏扬微微低了低头,将敬意给足。稍后方另询道,“于那顾名可有何消息了?”
苏闰躬身一礼不敢迟疑道,“回族长,那顾名离了汉京便一路往西似是回转玉门关,然才行了两日便与其部众分离,其后更是失了行迹。而自汉京暗探传回的消息,其中尚有蹊跷,似是此番顾名离京乃是汉皇之计,仅是为得将兰鲜引离,而待兰鲜快马加鞭一路追寻数日后,却是汉京中传出流言,顾名再度现身上官府,然并未得实证,尚需时日细细察访。”
苏扬闻言心内一紧,却是面上毫无波澜,“哦?呵呵,汉皇可是为防匈奴趁机相害了那顾名?如此看来,似是与顾名甚为在意啊。”
“顾名之能于去岁大败匈奴时已有显现,而此番得汉皇召见更是将师门绝学、秘籍全然奉上,且于汉皇驾前一展不加内力功法之术,方得了汉皇分外亲眼。属下所思,汉皇此举不过为得笼络人心罢了,意图使江湖众人纷纷效仿顾名之举。”
“嗬,大堂兄乃是这般思忖的?可知那大汉天子可是于昔日的亲子、皇后、大将皆是狠心处死了,遑论区区一个江湖少年?自是另有所图!恐为借以羞臊乌威单于及兰鲜皆是寻常尔。”甚为不屑径自呷了口茶,苏扬于苏闰担得护卫军统领这数载甚是鄙夷,竟是如此毫无建树!却更是于心内打定了主意,忽而起身道,“若是汉京传回何样消息即可前来告知于本族长。”言罢拂袖离去,丝毫不顾及苏闰乃是何种心境。
“喏!”苏闰于其身后仍是恭谨一礼,却是那攥紧的双拳及因得垂首不可见的双眸寒光方彰显乃是如何不甘。
苏扬非是不知,却不以为意,终是如今他于那万人之下近在咫尺了!
“扬儿!这两日可是出了何事?怎是不曾见你前来?我方思忖,若是今日再不得见,恐便会往之寻你了。”转日过午,苏媱见了苏扬进门满是惊喜之情,却是佯装假嗔。
苏扬则是面色微微泛白,仍是故作无虞,浅浅一笑,“儿子令姑母挂怀了,不过公事紧急不得分身前来,并无旁的。”
“那怎是不令人前来传话?”苏媱并未细察之下牵着苏扬便回至软榻处落座,却是因得拉扯之故,耳际传来苏扬倒吸冷气之声。
“怎了?”苏媱这才仰首打量苏扬,见其双眉微蹙却一闪而逝,心内不禁一惊。
“无事无事,”苏扬忙含笑安抚苏媱,“仅是儿子有些疲累,不知可否于姑母这里稍加歇息,便,今日躲懒不愿研习了,可好?”
苏媱极为宠溺点了点苏扬额头,转身斟了一盏热茶,并是将数旁糕饼小食拢于苏扬近前,“好好好,便依了扬儿。喏,用些餐食,与姑母闲话须臾。”
苏扬刻意避开那茶盏,于一众小糕中择选了常日不喜食的,亦是仅仅拈了一小口送至唇边,“姑母待扬儿极好呢!”
“可是外边天寒之故,怎是这手这般寒凉?”苏媱笑着将茶盏递至苏扬手里,“快用些热茶暖暖。”
苏扬接过仅是双手捂着却不动口,更是缓了缓身子另换了一重坐姿。
苏媱本是并未生疑,却转瞬似是闻得何样异味,又是蹙眉嗅了嗅,猛然抬眸直面苏扬道,“扬儿可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