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婶子,二柱,快帮我看看,我考中没用?”
周上进简直要哭了好吗?
他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如二柱他们,好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挤到一半,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了。
二柱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去看榜单。
前三甲是他们兄弟,第四名是澹台臣墨。
中间又隔了两三个不认识的学子,而周上进,正正好就卡在了第八名!
二柱转头,高兴道,“上进,你中了!你考中童生第八名了!”
第八名?!
要知道这对于之前那个就知道吃喝玩乐欺负人的周上进来说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没想到啊——!
此刻不过一个愣神,就高兴地蹦高喊,“真的吗?四柱!你听见没有,我也中了!还是第八名,八同发!这是老天爷在暗示我!属于我钮祜禄上进的时代要来临了!
但凡我努努力,也能给我娘和你一起挣诰命了!”
诰命唉!
这得是多老大的官啊?!
四柱听着能不激动吗?当下就泪眼汪汪道,
“我听见了,上进!我就知道你行的!我能不能当上诰命光宗耀祖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且放心,往后我一定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女人的表率!”周上进拍了拍心口。
“噗呲——”一声。
叶枝枝这下是真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连带着周遭的读书人都笑露了牙花子道,“那什么一等诰命,自古只有嫁给有出息男子的女人,还得是正妻才能得到!你一个少年郎,你要这个名号做什么?”
四柱挠了挠脑袋,“那我不当一等诰命了!我要当威武大将军,我要统帅三军!”
“还威武大将军呢,也不看看自己萝卜的身高吧,你干脆上天得了!”澹台臣墨瞅着这母子几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不过一时运气,考中了个前三甲,可把你们给能耐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考中状元了呢!”
“他是不是运气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院试前三甲都考不中状元,你这个要运气有嘴贱,要才学有贱嘴的第四名就更不可能了!”
别看澹台臣墨是澹台澈的侄子!但惹急眼了,叶枝枝才不管什么人情世故那一套呢!
澹台臣墨气的脸色漆黑,色厉内荏道,“第四名怎么了?第四名我也能去国子监读书!我能去大雍最好的学堂!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除了你大儿子要通过层层考核往里走,你几个小儿子,怕是连四大书院都进不去!”
众所周知,大雍朝最好的书院,就是国子监!
而进去的敲门砖也十分的严苛。
必须得有关系过硬的进士老爷推荐,亦或者年纪轻轻就考中举人!
而阎侯一向和文官不和!
澹台臣墨仿佛抓到了致胜的关键,洋洋得意道,“你们倒也不必上赶子追着这对母子在这巴结!自古以来多少考中童生因为没有顶级学府支持而名落孙山的?”
听见澹台臣墨能去国子监,周遭的学子那是一个羡慕嫉妒!
要知道,国子监可是被惠帝和广陵侯一手创建起来的,惠帝闲暇之余,也会去学堂授课!
你若能进去,朝堂上不知多少人脉可都是你的师兄,你自也能提前在陛下面前刷脸,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子门生!
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于是乎,这让在场的那些考中国子监无望的学子纷纷巴结道,“澹台少爷说的不错!考中一个童生有什么得意!这天下的读书人,远了不说,京城这种地方,童生不过一抓一大把的东西罢了!”
“有了点成就就在这里洋洋得意的人,注定走不太远!你们且看着澹台少爷在名师的教导下厚积薄发吧!”
“澹台少爷!苟富贵,勿相忘啊!”
“……”
“行了行了!”有了大家的捧场,澹台臣墨这才得意地摆了摆手道,“我能进去也是多亏了符少爷的名气!”
说着,便抬手抱拳往身后的马车上行了一个礼。
众人这才寻着他的目光看去。
便瞅见站在一旁的符将军之子,符安。
此作为这次春闱,状元的最佳竞争者,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萧行止,开口道,“也没什么谢不谢的,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那也不是谁的一句话都行的!须得是符少爷这种年纪轻轻就名满京城,家中世代为将才的世家子弟才能将我一起推荐到国子监去读书!光这几点,某些考中解元的人可做不到!当然了——”
澹台臣墨话锋一转,冷笑道,“若是你们能为之前的孤傲给我磕两个头道个歉,说不准我也能求求符少爷,给你们一个进入国子监的机会!”
“癞蛤蟆搂青蛙,长得丑你是玩的花还给你磕两个头我顺便给你插三炷香送你一程得了呗?”
叶枝枝这暴脾气了,“我儿子做不到是他不愿意打破规矩靠着关系去走后门!年纪轻轻就名满京城又怎样?还不是个不守规矩的世家子弟!”
“你说谁不守规矩?!”
“说谁谁心里清楚!脑子发育不全就去看看大夫!读书习字,本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你自己想跪符家人你自己舔去,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趋炎附势,卑躬屈膝的,你这种人,就算去了国子监,考中了状元,也是个奸臣!”
奸臣,是对一个读书人顶尖的侮辱了,要知道大雍以孝道闻名,注定特别在乎读书人的名声。
如果光是学问做得好,人做不好,那也会被天下读书人的吐沫给淹死!
澹台臣墨没想到叶枝枝的嘴巴这么毒,当下面色涨红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
“我娘说的不对,你气急败坏什么?你也不过胎投的好些,在场比你厉害的比比皆是,不过碍于家世,财力不如你,才没了你这般顺风顺水!但将来入仕,未必比你差到哪里!”
萧行止不客气道,“你也不必觉得入了国子监就高人一等,一个走后门就能进的学堂,我自也不屑去!”
“说得好!”啪啪地鼓掌声从身后传来。
澹台臣墨本就烦得很,听到这动静,想也不想就回喷道,“好你大爷!你又是哪个考不上国子监的穷酸东西,竟敢在这里说国子监的不好?!”
“老夫是哪个穷酸东西,你不妨亲自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