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止没接话。
心里多少有些烦闷。
就这三天替人抄书,已经让他感受到了,银钱不好赚的心酸。
依稀之间,是有想过,后娘的银子,来的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看了赵竹梅一眼,多情的桃花眼困倦,实在不想在这些事情上争执,干脆道,
“你目前的情况,和亲戚借钱是最好的法子。”
“还有我后娘,不管她是出于任何目的,但她毕竟把我送去了学院,该给她的回馈,自然也该给她一些。”
他就说了这两段话,还不是为了她着想的。
赵竹梅差点委屈到掉眼泪,心里愈发厌烦叶枝枝。
连带着对萧行止的那丝愧疚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转身就走,干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
而此刻,叶家。
叶枝枝根本懒得搭理萧行止的事情,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帮她小姑在干生意。
小摊子上面的板凳啊,碗筷都好说,主要的呢,就是需要定制一个专门烙饼的锅具,才能把这个小吃摊给搭起来。
于是仨人一早就去了镇上的摊子上,先把定制的锅具搬回家,跟着再把草图给打铁匠,让他研制个新的灶具。
叶枝枝这边的生意准备的如火如荼。
而另一边。
萧行止的日子就没有那么滋润了。
就叶枝枝在家里休息的那几天吧,忽然跑来了一个少年道,“请问 是萧行止家吗?我想找一下行止兄的母亲。”
叶枝枝回头。
对方正对上她眸子,男女有别,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你是行止兄的姐姐吗?”
他之前没听过行止兄说自己有姐姐啊?
叶枝枝道,“我是他娘。”
“啊?”小少年加速心跳的心脏忽然停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枝枝道,“你……”
你长的也太年轻了吧!
叶枝枝知道他想说啥,而后也懒得解释什么亲娘后娘的,开门见山道,“你找我做什么?”
“婶子好,我叫沈辞,是行止的同窗,前来找您,是因为行止兄出事了!”
对方表现的很急切,一板一眼将萧行止被污蔑抄袭他人策论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现在的事态很紧急,因为行止兄这次虽然考中第一,但考官二次阅卷之后,发现萧行止的策论和隔壁镇上,孙家少爷的策论如出一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而二人又在一个考场,坐的很近,势必有一个人是作弊抄了对方的。
那富家少爷是孙县令的侄儿,加上行止只读了一段时间的书就去科考,一来二去,不知怎的,最后就传成了萧行止作弊。”
“书院要判行止三年不许参加科考。”沈辞道,“所以我来找姑,婶子,想问问你,有没有行止写的策论的初版稿子?”
她有什么有?
她当时就提醒过萧行止,不要把自己压的题,写的策论随便给别人看,他不是不听吗?叶枝枝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他写的是哪个策论,我也不管他学业上的事情,他和赵童生的家眷走的近,他们怎么说?”
“萧兄已经找人去了赵家,只是赵童生曾是萧兄的恩师,有了这样一层关系,由她们出面作证,倒是少了几分可信度,所以我也来找您,问问您见过行止兄的初稿没有。”
叶枝枝摇头否决。
“你说的我现在也挺乱,这样吧,我跟你去个学堂吧。”
“可以的可以的!”
叶枝枝让少年等她一下。
少年红着脸羞涩点头,“嗯嗯!”
叶枝枝转身回了屋子,跟五丫说,她可能要出去帮萧行止处理点事情,短则一两天,若是不顺利的话,可能得用个三四天。
“你在家里,吃啥喝啥,让你姑奶帮你做一下,娘解决了你大哥的事情就回来。”
*
而另一边,文学书院内的前厅里。
院长和诸位先生同在。
孙少爷,萧行止二人正站在前厅对峙。
就在这时候,萧行止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一路小跑赶来。
离得越近,这道身影也就越熟悉,正是赵竹梅的亲娘。
“赵师娘?”萧行止觉得不可思议,当下顾不上和孙少爷说废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人拦住,蹙眉道,“竹梅说你病重咳血,你为何能跑能跳?”
萧行止幼时就去赵家读书习字,这些年下来,和赵母的接触不算少,但感情却不深。
原因无他,赵母跟着赵父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自然是看不起这些所谓的读书人。
此刻听见萧行止这么问,慌了一下,再一看旁边的孙少爷,当下挺直腰板,一脸的理直气壮。
她家之前需要二十两银子,萧行止却只给他们十两,跟着打发乞丐一样!
还有这次也是,都说她身体不好了,萧行止还一门心思要给叶枝枝买银簪子!
要说萧行止冷血无情,没心没肺这点,连她都甘拜下风!
当下一脸怨气的讽刺道:“我的身体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炕上,好甩掉我这个麻烦?”
“我告诉你,不能够的,萧行止!你个臭不要脸的,亏你饱读圣贤书,却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见我闺女认识孙公子,一个劲花言巧语,让我闺女把孙公子写的策论给你看,如今东窗事发,你休想让我们替你撒谎!”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抬高了嗓音,确保她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