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聊天、转账记录,很快就找到了背后主使——一个放贷公司的项目经理。
办案人员扫过端着脸乖乖瞅着自己的人,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你不该是他们的目标客户啊……”
可不就是嘛!
米粒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问:“叔叔,能报警抓他吗?”
“……可……以,就是……我们需要联系一下你的家长。”
“我爸妈很忙,你们联系我舅舅吧,我的事都是他处理的。”
此话一出,偌大的办公室,瞬间陷入了死寂,复杂的目光在空中交错,最后,齐刷刷落在了杵在门口的林威身上。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就是因为米粒喊他叔叔,让他看着处理,可事情的发展……
难道,真要联系那个人形炸弹?
一想米果掺和的那些事儿,头就开始痛了,正琢磨要不要让局长做主,当事人已经急人所急,给出了十分贴心的建议。
“罪魁祸首已经有眉目了,等你们处理完,我自己跟舅舅说吧?他脾气不好,我也怕他迁怒别人。”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儿里去了,脸色都缓和了许多。林威看看自己的同事,又瞧瞧冲自己眨眼的米粒,拍板道:“就这么办吧,他找麻烦,我顶着。”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米粒同众人道了别,便走了。行至大厅外,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了直播App。
素面朝天的脸,吓得何建国跳过来,一把捂住了摄像头。
“祖宗啊,你暴露了,大兄弟得弄死我!”
米粒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洪侯涛的势力不忌惮米果,自己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把主动权捏在手里或许还有先发优势。
拨开何建国的手,米粒平静地调整好镜头,让显眼的警徽和“公安”二字成为了背景板,随后字正腔圆道:“大家好,我刚从警局出来,被跟踪了,还差点被偷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看直播的人数急速上涨,追问详情的不在少数。待飙到人气榜第一时,米粒才大大方方挂出了嫌犯的名字、职业、公司!
一番操作把何建国看傻了,案子还在办呢,这么曝光信息,合适吗?
身为警属,米粒当然清楚不合适,但它不违法呀。
这事儿,她不仅干了,还添油加醋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大费周章翻东西,还进了我爸的书房,我感觉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倒像是冲我爸的研究成果来的。幸亏警察来得快……”
听到这儿,何建国才恍然大悟,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是要钓郑永波呢。接着又听见米粒给自个儿铺后路,说这些都是猜测,最终结果还要等警方调查。
高!实在是高!
不愧是压榨了自己七年的狠人!
镜头外,何建国默默感叹,正窃喜计划又往前推进了一步,就看见网友撇开这事儿,开始在男女关系上说三道四。
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还算好听的,更多污浊的字眼,看得何建国脑壳发胀。
十五万的在线人数,而且还在持续上升,这力度,和以前在学生之间传播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他觉得自个儿的小命开始岌岌可危了。
反观当事人,面无表情看着屏幕,一副被人骂懵的傻样儿。何建国很是忐忑,“要不……我解释两句?”
声音虽小,还是通过麦克风传了出去,这下,围观的网友更多了,连篇累牍的脏话不带重样儿的。
在何建国眉头紧锁,头脑风暴思索破局之法时,“傻掉的”的米粒动了。
“热度第一了,我统一解释一下。”
“我不和人交朋友,是因为我说话太损,怼狠了,怕有人轻生。给前同桌买无人机,是贿赂,压榨他的价值。”
“开直播就是为了赚钱,他想创业,我想出国,一拍即合。”
“会出现在我家,是因为他是我爸妈的客人。”
大方不遮掩,坦荡的人设在不少吃瓜群众的心里算是立起来了。
当然,质疑声还是占了上风,米粒也不在意,静静看着评论,等有人问自己为什么要出国时,慢条斯理道:“想去看看外国的月亮圆不圆。”
说完,便找借口下了直播,在何建国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
“但愿,郑永波能上钩吧。”
“……”佩服之余,何建国更觉得无语,米粒这家伙,为了目的,真是什么都能往上凑。
“要不,我给他点杯咖啡提醒一下?”
“好啊。”
米粒疲惫地点着头,何建国出手,更懂得隐藏Ip,降低了暴露风险,能让郑永波生出“同道中人”提醒他留意自己的想法就再好不过了。
忙完,两人便在警局门口杵着等救星。
热度这么高,米雪、江峰八成已经知道了,他俩就这么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可简星河在,那画风就不一样了!
夫妻俩对简星河的态度,看着都让人嫉妒,何建国不禁怀疑,“你是你爸妈捡来的吧?”
“闭嘴,他俩只是心疼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
“……”这话着实把何建国惊到了,哆哆嗦嗦指着百米外,气势汹汹走来的男人,问:“你管这种,叫孩子?”
分明就是个悍匪!
夜色浓郁,灯光昏暗,看不清简星河的表情,可那吃人的架势,将何建国吓得不轻,今天这事儿,他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啊!这不,吓得直往米粒身后躲。
关键时刻,保命要紧!
他忐忑,米粒也犯嘀咕,昏昏沉沉的脑子拼命琢磨借口,等到被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路灯的辉光下,少年面上的线条似乎比往日更加凌厉了,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一言不发,却让米粒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
抽抽鼻子,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
舆论又不是粘土,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啊,她已经在努力补救了!
浑身又冷又麻,小腹更是绞成一团,米粒无力地垂下脑袋,瓮声瓮气诉起了苦,“简星河,我肚子疼。”
气氛随之陡然一变。
瞥见他握着拉杆的手一颤,米粒便用更委屈的声音央求道:“好疼,能不能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