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间睡得有些晚,陈启还是在天亮后不久就醒来了。
肖亮之前向他提出不让二壮给他守夜的提议,虽然被他轻易给驳回了,陈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任何的把柄让别人有机会指摘二壮的事。他只要一切如常或者更努力些,就没人会留意二壮,在意他的身旁为什么常常只有二壮一个。
陈启从床上坐起,看向身旁的二壮。自从他搂住二壮一起睡之后,二壮的睡姿就好了许多。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二壮伸向被外的手臂,然后把它拉回来。或者是当二壮刚想踢腿把被子从身上踢下去的时候,即便是在朦胧的睡梦中,他也能用自己的腿压覆着二壮的腿,制止二壮腿的躁动……
虽然两人在一起睡了才几个晚上,但陈启已然习惯怀抱中有二壮的存在。如果二壮哪一天不和他睡在一起,估计他都会因为更改习惯而睡不着吧。
陈启翻开二壮有些凌乱的头发,找寻昨天他悄悄放在二壮鬓边的花儿。经过一夜的睡眠,花儿早不在原来的地方了。陈启翻了一会,终于在二壮散乱的发尾处发现了那几朵花。
不,那都不该再被称为花了。
上面的花瓣大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偶尔有零星挂着的,也都卷曲着,颜色更是变成了深褐色。只剩下变色的花蕊,尚能够勉强看出被陈启拿在手中的东西曾是花朵。
陈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残花——他不是没预料到花朵的残缺,只是没想到会破败成这样。看到花朵残破不堪的样子,犹如在看自己在意过的一段曾经的美好也跟着一起破败。
幸好,花朵虽易残,佩戴花枝的人还在他的身边,给他带来花开的人还在他的身边。
陈启默默的下了床,把从二壮发间摘下的花枝珍而重之地放在一个精巧的匣子里——花虽残,但花的枝条犹在,虽然也极其脆弱,但至少也是那场美梦惟二的见证。
陈启穿好衣服,走到床边轻轻地摇撼二壮:“二壮,时辰到了,该起床了!你还想不想识字了?”
二壮迷迷糊糊被陈启给推醒,脑子里不免混沌:他记得自己昨晚见到阿娘来着,他为了留住阿娘,还像大黄那样去舔阿娘来着,怎么一早阿娘还是不见了。难得昨晚就只是自己在做梦?
看着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陈启颇为英挺的面庞,二壮第一时间觉得自己搞错了。他把眼睛重新闭上又睁开,反复试了几次,陈启都没有消失,阿娘也没有回来。
但睡梦中残存的一些记忆告诉二壮,他真的有对什么东西舔舐过。为了重温那样的感受,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二壮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二壮反复眨眼闭眼的行为,原本还让陈启觉得好笑,他以为二壮顽皮,在和自己做什么眨眼的游戏。等到看到二壮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巴的时候,陈启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了。